“林警官待会我再来找你啊!”
因为金美朱是安言生前的好友,似乎很得安言父母的喜爱,不一会便被拉去陪着谈话,而简无虞因此重新得到了自由的单人行动时间。
目标边伯贤已经丢失,她也不急于重新将他找回,而是非常自然地融入人群,从这一头慢慢穿梭到那一头。
“蓝色的风信子,很特别。”
简无虞仔细地观察安言的葬礼,她看见一个花圈,除去惯常用于葬礼的花朵,还夹着几小朵不显眼的蓝色风信子,和她在金智妍墓地上看到的那束无名的花束一致。
那是一种令人心生愉快的蓝色,但在此时沉重严肃的黑白葬礼上,即使有着其他花圈作掩护,也不同寻常。
非常地,扎眼。
“好巧。”
简无虞把视线从花朵上移开,缓慢地眨了眨眼,一身黑色西装头发也洗回了原黑色的削瘦男人向她步步走来,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她看出那眼神中不加掩饰的揶揄。
从刚刚发现自己在监视他,到如今自然地跟她说一句“好巧”,边伯贤从来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一方,也不会让他人处于尴尬的局面。
简无虞勾起一个微笑:“蓝色的风信子,很特别。”
“燃生命之火,享丰富人生。”她语气含着些许若有所思,又很轻地笑了声,“边先生,这并不适合葬礼。”
边伯贤与她一同停在那花圈前,注视着那蓝的过于自由的花朵,语气散漫:“林警官对花语还有研究?”
“略知,”简无虞颔首,“边先生。”
她瞥了边伯贤一眼:“蓝色的风信子是所有风信子的鼻祖,象征生命,平时可以代表仿佛见到你一样高兴,常用于新婚,是新娘捧花中不可缺少的花材——”
“也代表见到你我心生欢喜,很适合送给朋友或者——”边伯贤悠然接上,嘴角的笑意味不明,“暗恋的人。”
简无虞像座没有感情的雕塑一般立在花前,半晌,扶了扶额头,用舌尖用力抵住后槽牙足足三秒,她放松口腔的肌肉,吸了口气,吐气。
“边先生,你送的。”她用的肯定语气。
“是。”他用的玩笑语气。
两人对视,片刻后,简无虞妥协般地垂下视线,开口:“我随口一问,请别介意,边先生。”
边伯贤下垂的眼角扬起一分笑意,他伸出修长的食指扶了扶一朵垂下的风信子,目不斜视,却是在问她:“喜欢吗?”
娇小的蓝色花瓣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扶起时微微颤抖,晶莹露水顺着白皙指尖优美的弧度缓缓下落,染开一种暧昧却清冷的氛围,简无虞看得一时出神。
大约是喜欢的。她想。确实漂亮。
这几日警局里总是洋溢着花香。
简无虞从葬礼回来的第二天,警局所有人员无论是内勤还是外务,无论是否在编制内,每人都收到了一盆圆溜溜的仙人球。
女士的仙人球摆在颜色稍暖的陶瓷盆里,男士的仙人球则住在冷色调的陶瓷盆里,看得出赠送者确实费了心思去了解警局的人员结构。
仙人球是很适合放在办公区的观赏性植株,易活,可以帮助精神长期高度紧张的警员们放松,所以局长没有拒绝这番好意。
而简无虞收到了一株风信子,活的盆栽,不是常见的紫色,而是让人联想到风和天空、海洋的蓝色,带着清凉的露珠。
现在不是风信子的花期,因此这株花显出不合时宜的叛逆。
时熠把那株风信子放在她的工位上时恰好简无虞走进来,对上她询问的眼神,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把花盆向内移了移,直起腰,开口道:“小林啊,我看有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风信子的花语是啥时熠不知道,但他不知道还不能上网查吗?
新婚啊,暗恋啊,啧啧啧……
可以啊,为了送这么一朵花拿整个警局打掩护。
简无虞看了一眼那洒脱又飘逸的蓝色,鼻尖萦绕着那浓郁的甜香,甜中带着些许涩,她盯着那花几秒,默默地把盆栽端到了离办公桌较远的窗户前。
时熠诧异地看着简无虞开窗通气,打趣道:“你干嘛啊小林,放桌上不挺好看的嘛,这花又没毒。”
“花香没毒,但是鳞茎有毒,”没想到简无虞居然一本正经地顺着他的话解释,“而且风信子花香浓郁,在封闭空间内长期摄入,容易引起头晕、失眠,其花粉容易造成皮肤过敏——”
她看向一脸“卧槽”的时熠,平静地抱起那盆花靠近他:“时队你想把它放在桌上?那送你了。”
“不了不了,”时熠连连后退,“啪”的跌在办公桌上,“嘶”了一声后没好气地道,“我谢谢您了。”
简无虞点头:“客气。”
她又把风信子抱回窗台前,在通风的环境下它也能更好地生存。
与常人所知的风信子的花语不同,简无虞所知道的花语并非是和爱情相关,她相信边伯贤送她这种花的意义不在于表达所谓“暗恋”。
这只是一个暗示,暗示他知道她的秘密。
风信子,重生之花,死亡然后重生。
风信子第二次开花的秘密——剪断过往,即将已经枯萎死去的花枝剪去才能再次开出美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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