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不能带着十几个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女兵,去西岸和日军拼刺刀,那一定不是增加兵力,而是增加麻烦。
现在阿妮有自己单独的女兵营房,谭卫民在三连营房,我的营部只剩下我和勤务兵小陶。我在营部里走了两个来回,终于想到给自己的失眠找点事情做。
我找出沁柔给我带来的包裹,在里面翻腾着,因为我记得里面有不少吃的东西。
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一包腊肉肉干,肉干都是新鲜的熟牛肉,煮熟腌渍,挂在阴凉的房梁处风干,然后切成小块以便于携带,这样能够保持长时间的新鲜。
我不知道沁柔这是跟谁学的手艺,这不是滇西做食物的方法,由此可见她一定是为此费尽心思。
想不到的是,在风干的熟牛肉中,居然夹带着一瓶酒,是年份很久远的汾酒。
我能够想象得到,她偷偷打开她父亲的酒柜,拿出一瓶悄悄塞进背包时候的样子。
我看着手里的汾酒微笑着,在自己才能体会到的幸福中微笑着。
营部的房门一响,睡在门口床铺上的勤务兵小陶扑棱坐起来,问道:“谁?”
阿妮拎着狙击步枪走进来,小陶嘟囔着说道:“阿妮姐,你这么晚还不休息?”
没等阿妮回答他,小陶已经进入梦乡,阿妮笑道:“小孩子睡眠真是好。”
回头看见我拿着一瓶酒,阿妮说道:“安大哥,你要干嘛?要喝酒吗?”
我点点头说道:“还真有这个打算,睡不着,喝点酒迷迷糊糊,也许就睡着了。”
说着话,我把酒瓶封口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我闻了闻,赞道:“好酒。”
阿妮来了兴致,说道:“安大哥,我来陪你喝一点。”
我惊讶的说道:“你会喝酒吗?赶快回去睡觉,女孩子喝的哪门子酒。”
阿妮翻着白眼,说道:“女孩子怎么就不能喝酒?我跟我哥喝米酒,他都喝不过我哩。”
阿妮伸手夺过酒瓶子,找来两只小碗,把酒斟满,说道:“要不是谭卫民找我说了半天闹心的话,我这时候早就睡了,哪有闲心陪你喝酒。”
我看着阿妮喝了一大口酒,把牛肉干扔在桌子上,说道:“吃点东西再喝酒,胃里没食物喝酒最伤身体。他跟你都说的什么?”
阿妮嚼着牛肉干,答非所问的说道:“谭沁柔弄得这是什么东西?硬的咯牙。”
我也吃了一块,味道很鲜,略微的有些咸,想来是怕时间长了变质。我说道:“我以前也没吃过,怎么说这也是牛肉,你就别矫情了。”
阿妮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安大哥,你们北平人说的矫情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说道:“就是装模作样的意思……好像也不完全准确,差不多这个意思吧,怎么忽然问这个?”
阿妮扁着嘴说道:“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有些侨情。”
我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
阿妮说道:“还不是因为谭卫民,他今天跟我说了一车皮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