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也许我和她都是两个罕见的怪人,但我们依旧寻找到了情感共鸣,坠入爱河。如果我说她是素食主义者或者是环境保护人士,那就显得太普通了,与后面的意境不符。”罗南耸了耸肩,自我打趣地做出回答。
之前,奥利就吐槽过罗南写的这些歌词:完全看不懂。
可是,歌词本来就没有硬性规定,到底是通俗的好,还是诗意的优,亦或者是抽象的强,这都是自由的,真正优秀的歌词就不应该受到这些束缚,自由自在地完成创作,也许某一天就能够触碰到雅俗共赏的微妙临界点。
“两个怪胎?”“布鲁诺”重复了一遍,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吟了一声,流露出了疑惑的探究神色。
罗南没有再继续解释什么,指尖再次勾勒琴弦,重新哼唱了刚才的那段主歌,再顺势切入副歌部分,比起话语来说,音乐永远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沟通方式。
“然后默契转身,火花四射;但就在她回应的瞬间,枕边话和空白声明。这一切正在缓缓地杀死我,这一切正在缓缓地杀死我……这一切正在更加缓慢地杀死我。”(注1)
和弦非常简单,没有花哨和繁复的炫技,甚至有些过于简单,但就是在这股平静而匀速的演唱之中,从机械的重复、平直的强调、空白的情绪之中就能够感受到慢慢陷入窒息的麻木与僵硬,却又因为旋律的轻盈欢快而透露出一股荒诞不羁的喜感来。
就好像查理-卓别林的默片电影一样。
不需要言语也不需要解释,因为所有一切都已经在旋律之中阐述得淋漓尽致,能够听懂的人自然能够领悟,而不明所以的人也就没有必要解释了。
“布鲁诺”稍稍沉默了片刻,而后嘴角上扬了起来,“副歌部分应该再多重复一个四拍,把那种僵硬和麻木的质感进一步推开,然后在听众即将厌烦而关掉音乐之前刹车,这样能够制造出更加鲜明的效果。”
一句话,就简洁明了地直接触碰到了关键,这让罗南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上述那些歌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整首歌,从第一段到第二段的歌词,罗南简单地罗列出了一系列生活片段,用写实和比喻的两种手法呈现出生活的灰色质感,勾勒出一个怀抱梦想期待能够实现的理想主义者,却在现实生活的残酷之中无所适从,渐渐在压力之中慢性自杀。
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
比如说,他和她,两个怪胎,在茫茫人海之中是独立的两个孤岛,可能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几率遇到彼此,而他们真的就打破了这样的几率相遇相知,并且在转身瞬间一见钟情,然后如此罕见的几率,却在向彼此伸手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了未来——
枕边话代表婚姻生活,空白声明代表离婚协议,从相爱到结婚再到离婚,日复一日的日常生活扼杀了所有激/情,然后,他们就一起缓缓地陷入慢性自杀的泥沼之中。
注1:更慢性自杀(Kill-Me-Slower——Tal-Hasl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