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一到场,百姓就要避让。
因着死者的死相不太雅观,官差立即搭起帐篷,阻碍了百姓的视线。
谢吉祥头也不回跟苏秀姑走了。
两人到了秀姑的花摊上,谢吉祥道:“秀姑,记得给我留几盆馥郁品的茉莉,我待要用。”
苏秀姑大抵还沉浸在刚才码头的命案中,神情有些恍惚。
“秀姑?”谢吉祥唤她。
苏秀姑抿了抿嘴唇:“吉祥姐姐,她……是死在码头上的吗?”
她整日里都在码头出摊,若是有这等凶案,明日就不敢来了。
谢吉祥微微一顿,却坚定道:“不怕,她不是死在这里的,应当是顺开阳河流入运河中。”
别看谢吉祥年纪轻轻,又是个姑娘家,可她行为办事总有着说不清的利落和稳妥。
因此,她如此一开口,苏秀姑莫名就心中一阵踏实。
“好,姐姐说不是,我就安心了。”
谢吉祥捏了捏她的手:“莫怕,看刚刚赶来的官差,除了护城司的,还有一位应当是仪鸾司的大人,上头重视,运河沿岸就会加强巡逻。”
苏秀姑认真点头,从摊子上捧起一把芍药:“这几日落雨,花也存不住,姐姐家去随便把玩吧。”
谢吉祥笑笑,倒是没推辞。
她拎着活鱼青菜,手里捧着一大束绽放的正红芍药,一路往家里走去。
一阵烟云聚拢而来,风儿一吹,天色突然由晴转暗,似眨眼工夫,风雨将至。
谢吉祥小跑几步,迅速往青梅巷行去,待拐入青梅巷口,抬头就看到个瘦弱苍白的少年郎在那徘徊,脚上似有些蹒跚。
“桂哥儿,你怎地没去上学?今日不是公休日吧?”
那消瘦的少年郎听到谢吉祥的嗓音,沉默地看了过来,异常规矩行过礼:“吉祥姐安好,阿娘还未归,家姐喊我来等。”
顿了顿,又苦笑道:“昨日里摔了一跤,且又想念阿娘姐姐,这才家来。”
谢吉祥点点头,她瞥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对桂哥儿道:“且先家去吧,马上就要落雨,淋湿了要得病。”
桂哥儿思考片刻,还是没有点头:“谢谢吉祥姐,我且再等一会儿,怕阿娘一会儿家来看不清路。”
“桂哥儿真是孝顺。”
阮桂听了这话,腼腆地笑了笑,看起来分外安静平顺。
刚一入门,大雨顷刻而至。
春日的雷阵雨总是这样急躁,雷声阵阵里,雨打梧桐叶。
何嫚娘捏着鼻子去摆弄青鱼,谢吉祥坐在堂屋里,喝着甜豆浆赏雨。
何嫚娘出来瞧她一脸郑重,疑惑地问:“小姐,可是有事?”
谢吉祥叹了口气:“今晨去买鱼,却偏巧瞧见了凶杀案子,也不知这太平盛世,为何会有如此祸端。”
一说起凶杀案,何嫚娘脸色骤变,她小心翼翼看了看谢吉祥,但见她面色平和,这才犹豫道:“小姐莫怕,护城司如今已经加了巡防,应当不会有凶徒乱世。”
她们两个孤身女儿家,若是凶徒乱行,确实有些不妥。
谢吉祥倒是没怎么害怕,她只道:“嗯,我省得的。”
何嫚娘突然想起件事来:“刚小姐出去那一会儿,清水斋的李掌柜亲自来了一趟,道是最近有贵人订了一批货,光是玉妆台就要三十瓶,请小姐务必十日出货,若是能出,他每瓶额外添一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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