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凭一边静静地听着,一边往伏谒那边去看,看这身世凄惨的魔君到底长得怎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次,伏谒穿过大厅,要和仙君寅晟一起走到大厅最好的位置上去,唐凭因而能看清此人面目。那是一个身长八尺有余的青年人,体格健硕魁梧,但是并不是那种显得呆笨的壮硕,而是有一种精气神,看起来暗藏锋芒。他的身材这样最好,罗苏州其实也很高,但是他太瘦了,犹如一杆瘦竹,显得清冷,而伏谒就不会给人这种感觉。伏谒他带着高冠,有两缕乌发垂在两颊旁边,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他侧脸,唐凭就觉得此人长得不差,骨相很好,颧骨高而不过分,不会显得很凶。
他经过罗苏州和唐凭这里的时候,仙君寅晟对他说了一句什么,应该是在介绍罗苏州这位仙界重要人物。
天枢台珍藏仙界自有史以来的所有典籍,罗苏州一人执掌此台,地位其实很高,不算低。
魔君伏谒停下来,朝这边看过来,他和罗苏州两人友好地互相拱了拱手,打了个招呼。
按道理,唐凭身为罗苏州的“仙童”,是要和“主人”一起给魔君行礼的。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唐凭压根没有进入角色,她正撑着头,目光放空,评判着这位魔君的面相来了。
唐凭在这之前,从未见过伏谒,但她认识他的父亲境当归,她发现,这伏谒的样子,其实大体继承了老魔君的模样。剑眉星目,眼睛很深邃,鼻子很挺,嘴唇很薄,五官都很立体。而伏谒因为有他母亲瑶琴元君的中和,面相反而没有那么凶,不会五官线条分明到凌厉的地步了,看起来更加亲和。
过了一会,唐凭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没有行礼。她一看那寅晟,脸上表情虽然不变,眼神却有些异样,估计是在疑惑这个仙童怎么如此不懂规矩,但是碍于客人在场,不好出言责怪。
伏谒则很大度,他轻轻摇了摇头,就准备提脚离开,去那大厅高位。
唐凭一看这样,连伏谒都没责怪,她也就不怕了。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伏谒看着,里面有光,她微微歪了歪头,笑了。
一行人远去,唐凭发现,那伏谒黑袍背后,用金丝银线,绣了一只魔界的祥瑞,伸出爪子好像要抓住什么,显得栩栩如生。
清风过,大厅里一片芬芳,有一个穿着彩衣的司仪高唱了一段贺词,声音嘹亮动听。宴会正式开始。
唐凭盯着台上的歌舞看的入迷,时不时往嘴里放点美味佳肴,好不自在。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大型宴会,只是她被境当归打死,沉寂两百年,也就是说,和人世阔别两百年,最初重生的时候,百般不自在,连话都说的不利索。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宴会,这对她来说,可以说好似那久旱逢甘霖。
这扑面而来的欢声笑语、管弦呕哑,不是别的,那是生气勃发。
“魔界魔君一脉,没有固定姓氏,用来和其他人区别。伏谒的伏,取的是那伏羲的风姓,说起来,倒是和你这个风神,有点关系。”罗苏州又提了伏谒一次。
唐凭皱着眉,再往伏谒那边看了一下,心下却觉得罗苏州的解释有点牵强,她道:“是吗?”
她是风神没错,但是罗苏州又不是伏谒本人,他怎么能知道人家本意呢?也许是别的意思呢?何况她和伏羲一点关系都没有。
唐凭喝了一口汤,脸立刻变成了苦瓜脸,差点没把汤给吐了。这汤,看起来色泽诱人,谁知居然苦的要命,唐凭觉得自己每一个味蕾都在抗议。
罗苏州见她这样,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当年,境当归把伏谒封印在了魔界禁地,腐草地,那里死气弥漫,几乎没有谁能从那里出来。如果不是后来他破开封印,仙界怕是要和魔界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那可真是要命了,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的人遭殃。”唐凭听完,感叹一下。
结果,罗苏州却并没有接上话,他陷入了沉默。
唐凭是低着头吃东西的,所以没发现,罗苏州停在那里,眼神异样,盯着她看,似乎想要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唐凭之前就已经觉得罗苏州反常了,到如今,更是心下疑惑不解,她抬头,直视罗苏州,语气有点生气,道:“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奇怪?絮絮叨叨跟我说了一大通,太不像你了。”
像被老妈子夺舍了。
罗苏州闻言,脸上立马换了表情,他嫌弃道:“你左边发髻上那个金蜻蜓歪了,往右边挪一指的距离。”
“啧,好心帮你介绍,你居然不领情,算了,看节目去了。再有谁不认识,可别来找我!没有结果的,我提前告诉你。狗咬吕洞宾。”
唐凭扶正了头饰,心里并不生气,她心道:这才正常嘛,之前完全不像他。
而这大厅中央,已经不知不觉中换了模样。大厅的地板,不再是那雕花玉砖了,而是一块巨大的湖泊。湖泊被定在那里,人可以在上面直接行走而不会沉下去,只会点开一圈圈涟漪。人多了,涟漪相互碰撞,形成一个又一个变化莫测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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