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追月转过身,抱了抱他,“害怕了吧,以后不要再一个人跑去衙门玩了。”
云天靠在云追月手臂上的身体一僵,继而抬起头,委屈地扁了扁嘴,“阿姐,再不敢去了。”
“小子,你在那叽叽呱呱个什么,还不去给爹打水,老子要赶紧去去身上的晦气。”
云大力日常挂在嘴边,女儿当宝,小子当草。见云天挤在女儿身边一副病秧子模样,立时就碍眼了,忙赶人去打水。
云追月不肯,“爹,小天还有夫子布置的字帖没有写完,月儿去给你烧水。”
云大力哪里舍得,瞪了云天一眼,又在尤夫子跟前猛着劲地夸了乖女儿好一会儿,这才高高兴兴地自己打水去了。
尤夫子看在眼里,只能像往常一样,无奈的摇摇头。
怪不得平日里除了去给云捕头送饭,其余时候这个孩子都是一刻不离地跟在月儿身边。他虽只有八岁,但知道这个家里他是外来的,只有月儿十成十的真心待他。
想到这,尤夫子又去看听了姐姐的话,趴在石桌上练字的云天,心下叹道:望日后出息了,他能记得阿姐的好。
转眼又是三个月,云家院子里的那株枣树挂满了黄彤彤的大枣子,阳光洒在它顶上,照得满树的叶子油光发亮,投在地上的树荫,形成了一把乌蓬蓬的大伞。
云家两姐弟正在摘枣子,院门被人推开,是隔壁长青他老娘,后面还跟着一个流鼻涕的小孙子。
“哎呦,你们家这棵枣树今年结的果真多啊,瞧把那树枝丫压的,都要断了,俺在我家院里子看见了,赶紧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云追月挽着个篮子,抬头和树上的云天对看一眼,笑道:“长青婆,虎子的枣子吃完了?”
两家只隔着一道墙,枣树长的好,几条结满果子的树枝伸到隔壁墙头去了。上个月还没熟透的时候,云追月便瞧见了,那几条树桠上的枣子全都被长青家的摘了。
不光虎子吃了,长青婆也吃了不少,这回儿干脆是亲自上门来要了。
长青婆没想到云追月说话这么不给人留面子,想要倚老卖老发个火,但人小姑娘一朵娇花似的站在树下,细碎的额发扑在她脸上,风一吹,连着唇边露出的那朵笑都带着亮光。
长青婆,老花眼睛使劲的看,哎呀,真是漂亮!还发啥火啊,发不出来啊。
“月儿啊,嘿嘿,虎子贪吃,成天睁眼就指着你家这棵大枣树流口水,你给他五颗八颗的叫他解解馋就得了。”
云天这会儿也从树上跳下来了,背上一个小框框里头竟是翻红的枣儿,可好看了,叫进了门的虎子看到了,不等云追月回话便拉着他奶哭。
“俺要吃枣,俺要吃她家的枣,奶......”
云追月面带微笑,站在原地不动。
长青婆面上臊了起来,逮着孙子扇他屁股,一边骂:“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阎王爷派来吃垮俺家的吗?人家不欢迎你呢!”
虎子不愿意了,流了满嘴的鼻涕,一串串的全给舔进嘴里了,还在哭:“就吃就吃,她家的枣子奶也吃了,奶把我那份都吃了,呜呜呜,奶别打我,虎子痛,奶吃的枣子比我多,呜呜呜......”
“你个讨要饭的,光天白日说假话啊!诬陷你奶。”
长青婆蒲扇般的大粗掌子顿时不知道往哪放,脸都要没了,“俺,俺就吃了几个......”
云追月和云天手牵手看这对祖孙:呃,几个是几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