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眼前有人影一晃,那利箭箭柄转瞬间便被人握住,他等了片刻不见毒箭刺喉之痛,忍不住抬眸,看见来人,立即欣喜起来。
一年不见,陆离还是如以往一般,束着一条缚眼白绫,着一身白衣,整个仿佛不染纤尘一般,忘却世事。他嘴角浅笑如沐雨清荷,眉毛和嘴唇漂亮得不似凡人,明明是颇为精致的长相,却偏偏又因他冷淡的气质而疏离了几分。
莫云扬一直很奇怪,虽说修仙之人年纪已无关紧要,若是自己想,使个咒法返老还童也无非不可,可如师父这般超脱物外实乃少见。他是师父养大的,十多年前师父是什么样,如今依旧什么样,丝毫未变过。
之前听石老头说过,他和师父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不然哪来那么大的交情够收留二人在墟山上。可每次当他想要问个明白时,石昌总是含糊其辞,也不谈及师父的过往。
不过莫云扬知道,石昌活了上千年,知道的事情绝对很多,不过若他不想说,任是神仙来了也撬不开他的嘴。师父是无心瞎眼之人,这心是怎么没的,这眼是怎么瞎的,他一概不知。师父在他面前像是笼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他心中绵痒得不行,却又不敢开口询问,这些都是师父不能被谈及的过往,若是惹得师父发怒,也绝对没有他好果子吃。
他执着逐微欣喜上前:“师父,您怎么来了?”
“若我不来,此刻我便应该给你收尸了,”陆离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面上虽是淡然,可话中也含有一丝愠怒,“入墟山堂时我是如何交代你的?让你学的四书五经、道德伦理都去哪了?不尊师重道,忤逆先生,你可真是学了一身的好本事。”
见到自家师父有些生气,莫云扬心虚地低下了头。
却又见师父继续说道:“这雾镜林里你走了一遭,便是惩戒了,日后勿要再犯。经此一难,也能让你对修道有更深的领悟。等回去后你便同我回到前山,我陆离的徒弟还不至于让他人来替我管教。”
莫云扬心中一喜,师父还是颇为关心他的。嘴上虽是责骂,可是也在抱怨着褚映南的行事不公。
“云扬知晓自己行事有差错,日后不敢再犯。可师父这墟山堂规矩太多了,云扬待了一年便头痛不已。别谈大道了,我现在都快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小命休矣,还是跟着师父修习最为妥当。”莫云扬见陆离来了,终究是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回想起自己这一年受过的苦,忍不住又是一阵抱怨。
陆离拿他没办法,只得连连摇头:“顽徒。”
“不过师父,您是如何知晓我在这雾镜林中?”
“有位自称是你在墟山堂的好友的人找上了前山的竹屋,他名虞唤竹,我知晓了消息,通过幻音铃的传声定位来到了这古墓中。”陆离运了真气,将手掌置于莫云扬背后,将灵力汇聚在手心,开始缓缓为他疗伤。
莫云扬被陆离的灵力灌顶,整个人毛孔都舒坦了不少。得知是虞唤竹传的信,莫云扬心中一阵暖流涌过,却又想到今日并不是学堂开放日,又开始奇怪他是如何出来的?
许是察觉到莫云扬的疑惑,陆离接着说道:“等你伤势好些了我们便启程,墟山堂也算得上是一处修习圣地,你那好友甘愿退出墟山堂为你传信,如今还在竹屋中候你的消息……”
莫云扬肺腑的伤势在逐渐修复,陆离也加快了自身灵力的传送。陆离话音还未落,就在这时,墓室中却突然雷声大作,引得二人一惊,在轰鸣声中,那水晶棺椁竟缓缓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