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算医术确实高于药婆,可极少四下走动,且极繁忙,用他们巡查疫情,能查到的,只能是送上门的那些,可穷人家,有病都是熬着,唉。”ii
顾瑾低低叹了口气。
“这用处就不大了。
药婆和摇铃游医,是走街串巷,过村过镇,上门配药诊看,摇铃游医四下飘泊,药婆却都是当地人家。
药婆每天都在四下走动,要是能让她们帮着巡看报告疫情,我问过时医正,他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你看呢?”
顾瑾看着顾晞笑问道。
“大哥这个想法,是打算通过顺风来做?那得把李姑娘请过来商量商量。”顾晞摊手笑道。
“嗯,一会儿你亲自走一趟,替我请她过来。”顾瑾微笑道。
“好l。”顾晞爽快答应,又说了几句话,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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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婆子是在无为府时,接到了李桑柔的信。
信只有薄薄一张纸,简单几句话,就是让她接信后就启程赶回淮阳府。
聂婆子赶回淮阳府隔天,早上的新闻朝报上,第一面最上面最显眼的地方,披红挂彩的印着她那份封赠诏书。
带着驮马的骑手在淮阳府派送铺门口下了马,看到枣花娘子,先拱手道喜“贵家老安人真是活人菩萨,这老安人,可是名符其实。”
枣花莫名其妙。
骑手从搭在马上的侧袋里,抽出份朝报,递给枣花。
“你看看这个,敢情你还不知道呢,那老安人呢?也不知道?听说钦差今天就能到淮阳府了,老安人在家不在?可别不在家。”骑手一边卸邮袋,一边笑道。ii
枣花一目十行看完那长长一篇、写的花团锦簇的文章,拿着朝报,呆怔的直眨眼。
别说这封赠的事儿了,就是发现疫病,治病救人这件事儿,她也不知道啊!
昨天阿娘赶到家时,天都快黑了,她家里还在起新屋,妮她爹忙的团团转,昨儿晚上,光张罗着让阿娘吃饭洗漱,赶紧歇下,根本没顾上多说话。
今天天没亮,她就赶过来开铺子收邮袋,她走时,阿娘刚起,她就喊了句她走了,阿娘说一会儿到铺子里跟她说话,别的,都没顾上说。
唉!这事儿简直……
“……托老安人的福,大当家的派赏钱呢,我是头一拨,多谢老安人了。
行了,都在这儿了,我走了。”骑手放好邮袋,看着一脸呆怔的枣花,一边笑,一边挥手告辞。ii
“枣花娘子!”早早起来,过来拿朝报晚报的义学小学子已经到了好几个了,拍着邮袋叫着呆怔的枣花。
枣花哎了一声,反应过来,急忙打开邮袋,分派各人的朝报晚报。
分派好朝报晚报,又将信件交给负责派送的两个婆子,天色已经大亮,大妮儿一只手拎着她阿娘的早饭,一只手撑着拐杖,进了铺子。
“大妮儿你看着铺子,我得赶紧回去一趟,你就在这儿看着,不管听到啥事儿都别急。
对了,那朝报,你看看,我得赶紧回去一趟。”枣花匆匆交待了几句,出了铺子,一路小跑往家里赶。
聂家正起新屋,这会儿刚刚起好三间堂屋和两边两间耳屋,刚刚把厢房推倒。
堆满了青砖瓦片的院子里,起屋的工匠们躲在角落,挤成一团,伸长脖子看热闹。
院子中间,刚刚清出来的一片干净地方,挤满了人,人群中间站着安府尹和师爷。
师爷正指挥着昏头转向的聂大,以及诸书办衙役,赶紧赶紧的准备接圣旨的香案。
安府尹则耐心无比的指导着聂婆子,一会儿钦差捧着圣旨到了,第一步,她该做什么,第二步,该干什么,该怎么跪怎么拜,该怎么说话怎么谢恩,诸如此类。
枣花从转进她家门口那条巷子起,就在简直水泄不通的人群中用力往里挤,等她总算挤到自己家门口时,巷子口,已经有鞭炮声传过来,钦差也到巷子口了
那一群被压在角落里的工匠后面,一棵爬满好事闲人的大树上,李桑柔坐在最高的那一根能坐人的树枝上,愉快的看着院子里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