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这里有四十万现银,留着给你们用,这豫章城里有二十万,余下二十万,在江州城。这个钱,要收利息的,月利一分。
“哪家要用,统总到你这里,你找张管事提银子就行。”
应守愚听的不停的眨眼,下意识的接过那一摞子商号人名,“大当家的,您这,我?”
他跟大当家,这才是第二次见面,大当家就托付给他这么大的事儿,还有四十万的现银!
“你也不会在商言商?”李桑柔扬眉道。
“不是,小的父亲、祖父,都是开米行的,小的的意思,小的这才是第二回见大当家。”应守愚被李桑柔这一句问的,有点儿哭笑不得。
“我要在这豫章城呆一阵子,你想见我,可以常来。”李桑柔打量着应守愚,笑道。
“大当家这份信任……”应守愚一句话没说完,赶紧往回咽。
她不是信任,她都无所谓信不信任,她手里的刀子快,手下的打手多。
“好好的在商言商,不要让江南的商户以为咱们只会凭借蛮力,在商言商,咱们一样打的他们满地找牙!”李桑柔端起茶杯,冲应守愚举了举。
应守愚被李桑柔这一句话,把这几天的憋屈都挑出来了,往上冲出了几分豪气,“大当家放心。”
孟彦清将应守愚送出院门,折回来,凑过去,蹲到李桑柔旁边,压着声音道:
“这洪州跟荆州一样,漕司帅司暂归一人,点的是骆庭显。
“骆庭显是从大理寺卿的位置上过来的,在建乐城的时候,就在咱们顺风铺子隔壁,他之前做过两任漕司,出了名的精明能干。
“骆庭显是原淮南东路骆帅司的堂弟,挺亲,没出三服。
“听说骆帅司这两天就要进豫章城了,要不,我去迎一迎?”
李桑柔扬眉看着孟彦清,“你迎他干什么?”
孟彦清呆了一呆,呃了一声,抬手捂在脸上。
可不是,这骆帅司想见他们老大,他们老大都不一定肯见,他迎他干什么?他想哪儿去了!
……………………
午后,黑马带着七八个年纪不一,不过都挺老的工匠进来,李桑柔站起来。
一群工匠从李桑柔看向旁边干活的蚂蚱,再看回黑马。
“看什么看!那就是我们老大!”黑马一瞪眼。
“我打算修一修滕王阁。”李桑柔看着一群惊疑不定的工匠,直截了当道。
一群工匠更加惊疑不定了,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呆了片刻,前头花白头发的一个老工匠上上下下打量着李桑柔,干笑道:“那滕王阁,那都是官家的,可不是谁说修就能修的。”
“修滕王阁是大事儿,得好些银子呢,可不是几十几百两银子的事儿。”老工匠后面一个花白头发工匠,看着李桑柔,好心好意的提醒了句。
李桑柔往后退坐到椅子上,有些挠头的看着眼前这群工匠。
“我要修滕王阁,这活儿,你们要是愿意接,就去看看,想想怎么修,算一算大致需要多少银子,工期多长,给你们三天,看好想好算好,过来告诉我,我挑一家。”
李桑柔说完,看着眼前的工匠,一群人,要么斜瞥着她,要么嘴角往下一脸好笑看着她,要么一脸干笑,一幅懒得理会她这个无知婆姨的模样。
李桑柔看了片刻,叹了口气,抬手揉着额头,接着道:
“好好看看,好好想想,好好算一算,三天内,过来我这里,只要能说出一二三的,不管能不能挑中,都给一两银子辛苦钱。”
“我们老大的话,都听好了?”黑马一声吼,吓的一群工匠赶紧点头。
看着工匠们挤成一团出去了,李桑柔再次叹气。
看着黑马进来,李桑柔叹着气吩咐黑马,“你去一趟守将衙门,找百城吧,跟他说我想把滕王阁修一修,问他有什么这个那个的没有。”
“这个那个是哪个?银子?”黑马问了句。
“不是银子,算了你别多说了,就跟他说一句:我要修滕王阁。这一句就行了。”李桑柔再次叹气。
“那行!我去了。”黑马用力拧着眉,赶紧出门。
老大今天一天总叹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这眉毛,必须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