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风吹着树叶,有只猫踩脱了瓦……
李桑柔调整着呼吸,聆听感受着四周,渐渐的,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四周,轻盈而自由。
三天后,孟彦清带着沙盘,返回扬州,隔天,一行人分坐两条船,南下入江,逆流赶往大治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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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休宁县城,一片静谧。
除了县城城墙上高高飘扬的大齐皇旗,这会儿的休宁县城,几乎没有刚刚改朝换代的痕迹。
顾晞大军沿江下之后,从江州和铜陵两个方向的大齐大军,和猛攻饶州的楚兴部三路夹击。
饶州城被攻破后,南梁守军就奉命退守建德城,高筑堡垒,准备坚守。
休宁县城被南梁军弃守,一夜之间,城头易帜。
原本,这样悄无声息的改朝换代,不该影响休宁县的日常,可一来,听说祁门死了不知道多少人,血流成河,二来,大齐大军就驻在城外,枕戈待旦,准备攻打建德城,真要打起来,谁知道休宁县会怎么样!
因为这个,休宁县城内外,人人提着颗心,家家小心翼翼,整个县城,难得的消停安静。
休宁县城东北角一间狭巷里,信客老叶光着膀子,和大儿子邹富平,正在院子里,一替一下的舂米。
两个月前,邹富平学徒的药铺掌柜,不知道从哪儿得的信儿,说富阳只怕要打个稀烂,药铺掌柜辗转了一夜,借口老娘病重,关了店门,打发伙计学徒们各自回家,自己带着家人细软,赶回了老家绩溪县。
邹富平回到家已经将近两个月,信客老叶的信客生意,也终止于两个月前。
大齐大军打下铜陵后,整个歙州、睦州,就到处都是大军,不是大齐的,就是南梁的,不是在打,就是在准备打,老叶哪还敢往外跑着送信,在大儿子邹富平到家前大半个月,老叶就赋闲在家了。
“舂一点儿就行了,还不知道要熬多少日子呢。”老叶媳妇邹娘子从屋子出来,扬声喊了句。
家里两个多月没有进项了,反倒添了个半大小子吃饭,老二也是天天在家闲着,一天两斤米都不够,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看着一天掉下去一大块的米缸,邹娘子十分上火。
“才舂了一顿饭的米。”邹富平伸手捞了把米。
“够了,今天吃菜饭,把那畦油菜吃了,再不吃就老了。”邹娘子没好气道。
“吃糍粑!”揪着邹娘子衣襟的小闺女邹小妮仰头喊了句。
“过年才能吃糍粑呢,这会儿不能吃。”邹娘子在邹小妮头上拍了把,叹了口气。
“听说北齐那边打下一座城,顺风就跟着进一座城,咱休宁县肯定也快了,等顺风来了,我去找找活。”老叶陪着一脸笑。
“还没太平呢,找什么活?先要命再挣钱,家里还没断顿呢,等太平了再说。”邹娘子白了老叶一眼。
“我跟老二到山上下套捉点儿野物吧。”邹富平笑道。
“行啦,都安份点儿!家里没断顿,哪儿也别去,人先平平安安,再说别的,唉。”邹娘子没好气的堵回了大儿子,再次叹气。
“老叶是这里吗?”
门外,传进来一声问讯。
“谁啊?”邹富平放下舂锤,将院门开了条缝。
“我也姓叶,找做信客的老叶。”门外,叶安平一脸笑容,谦和客气。
邹富平从叶安平一身锦衣,看到叶安平身后一大群长随护卫,以及成群的高头大马,舌头有点儿打结,“您等等,您稍等!阿爹!找你的!”
“谁啊?”老叶一边问,一边紧几步过来。
邹富平拉开一扇门,让到一边,挥着手示意他爹自己看。
“您是?”老叶伸头一看,吓了一跳。
“您就是信客老叶?名儿是朝天二字?”叶安平拱着手,笑容可掬,客气非常。
“是,是我,您是?”老叶有点儿懞。
他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的贵人?
“我也姓叶,能进去说话吗?”叶安平示意闪着门缝的隔壁邻居。
“请进请进!”老叶急忙开了门,让进叶安平。
邹娘子也已经过来,站在老叶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一身锦衣,贵气非常的叶安平。
“这位就是弟妹吧。”叶安平冲邹娘子拱手致意。
邹娘子吓了一跳,急忙曲膝还礼。
“您是?”老叶满头雾水。
叶安平越平易越客气,他就越困惑。
他们叶家,哪有这样的贵人?
叶安平回头看了眼已经关紧的院门,再四顾看了圈宽阔的院子,往里几步,站到院子中间,看着老叶笑道:“我这趟来,是受人所托。
“您可还记得五月里,有一位小娘子,往绩溪建德一带寻人?”叶安平落低了声音,含笑道。
老叶眼睛瞪大了,“池州府的?跟她俩哥?”
“有一位脸儿有点儿黑。”叶安平笑道。
“对对对,少卿!他话多,那小娘子一声不响,唉,她男人生死不知,哪有心思说话!您是?她男人?”老叶上上下下打量着叶安平。
叶安平差点呛过去。
“不敢,咱们坐下说话吧。”叶安平示意老叶。
“对对对,您看看我,糊里糊涂的,妮儿娘,沏碗茶吧。”老叶推了把看呆听呆了的邹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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