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间。
一步登天。
诸多事情在无声无息之间发生了转变。
袁守城一道目光投在远处的李鸿儒身上。
而李鸿儒同样一道目光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交叉。
随即,袁守城的头微微偏了过去,避开了对方如同探查一般的目光。
他从前见过这张脸孔一次。
即便李鸿儒的面孔有巨大的变化,他也能记得对方的模样。
那时的对方仓惶、幼稚、仿若第一次接触新世界。
但现在的对方成熟,目中似有乾坤,一眼难以看穿深浅。
“出生平凡,难登大道,难有仙缘,前途无亮。”
当批语再一次从袁守城口中说出来,他又多了一份感受。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确信自己的手段。
铁口直断,便难有多少出错的可能。
何况那时的李鸿儒实力浅薄,难有遮掩自身的能力。
十六字谶言从口中吐出之时,他已经将最后一个亮字换成了量。
“出生平凡,难登大道,难有仙缘,前途无量。”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命理。
本是一条平凡命,但又因为什么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人生也因此踏上了另外一条路。
以一些玄心之说而言,这便是逆天改命。
一般人难以将那种平凡命带出来,李鸿儒这是连连遇到了贵人提携。
一人接一人的推力,也便将他推了出来。
“我过来求见李录事,是想听一听《秘记》应榜之事,看看老道也能不能在其中出一点点力。”
袁守城开口。
他倒是和李淳风差不多,想着知晓一些其他人的判断再做决定。
“你连我的命都算不准,如何算《秘记》”李鸿儒笑道:“刚刚你落荒而逃时,可是被傅人君耻笑了好一番。”
“那老家伙名气虽大,但脾气又倔又自傲,看不起我也很正常”袁守城道:“同行相轻,我们也算是半个冤家。”
“彼此不对付,也沦不到要跑路吧?”
“我不惧傅人君,但我招惹不起他身边的那道人”袁守城压低声音道:“傅人君说不过我只会是气冲冲走人,那道人会打人,一巴掌打下来受不了。”
“看来您是言语上立于不败之地!”
李鸿儒轻笑。
文人们有一句俗语,叫君子动口不动手。
此时也算是与袁守城应景。
但凡嘴皮子厉害,言语上立于制高点,别人想针对时便只能从肉体上打击。
这种情况下,挨打的几率会呈现指数级上升。
袁守城显然也知晓后果,才避开相让。
“他虽然是个道人的模样,但实际上是释家那边的人,来头不小,实力又强,我惹不起他”袁守城摇头道。
“还有这种人?”李鸿儒奇道。
披着道人的皮,又有一颗释家的心。
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李鸿儒顿时对慈航道人为何建议度人入道有了更为深入的理解。
这是借着道家的势,也掺杂着发展释家。
即便修八座道观两座寺庙,对大唐影响力颇弱的释家也是挣。
“你说说他的名头,也让我以后莫要有眼无珠去犯冲!”李鸿儒笑道。
“说不得,他提防着我,一说就被他知道我在背后打小报告了。”
袁守城连连摇头,看着李鸿儒一脸的似笑非笑,他只得念了一句偈语。
“原来是他!”
袁守城低诵了一句。
李鸿儒脑海中顿时显过了一则经文的回忆。
那是陈祎所念的梵文经文,又被王福畴连连翻译了数句。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源于观自在菩萨显化的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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