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太阳温润平和,金色的光线从窗户透进来,给室内的一切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亮。从窗台上飘来的栀子花的香味时有时无,时淡时浓,幽深而神秘。
屋子里的摆设虽然简单,但是收拾地整齐干净。苏秀兰拎着彩釉茶壶从厨房里走出来,往茶几上的两个茶杯倒满了茶,袅袅的白色雾气婀娜多姿,蒸腾而上。
“陈先生,你一路过来很辛苦吧?我们家也没什么招待你的,一定要留下来吃个便饭。”苏益辉说道。
“谢谢,不了,接下来就该要出发了。”
对面的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岁,清秀俊朗的脸上挂着礼节性的微笑,不多一分,也不少一份,从进来到现在话也从来不多说一个字。那种礼貌的疏离让苏益辉和汪秀兰有点局促不安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怕自己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一会儿苏棠面无表情地拖着一个灰金色的行李箱出来了。
一看到她出来陈若愚便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照顾了她这么多年,为了感谢你们的辛苦付出,这是我父亲的一点小意 思。”
候益辉连忙把卡往回推:“这怎么好意思呢?!不用不用,拿回去吧!”
苏秀兰也说到:“陈先生,我们一直把苏棠视如己出,她现在找到了亲生父亲,我也为她感到高兴,这个钱我们是万万不能收的!”她边说边用袖子去擦眼角的泪水。
候益辉看了也有些情动,虽然是个男人眼睛也不自觉地湿润了。
“姨父姨妈,你们别哭了,这个钱你们收下,我以后有空就会回来看你们的。”苏棠看着老两口说道。
“棠棠,你以后可别忘了我们啊!”苏秀兰抽噎着说道。
苏棠安慰她道:“怎么会呢姨妈,你在想什么呢?我在心里把你们当亲爸妈一样。”
到了门口,苏棠和姨夫姨妈一人拥抱了一下,说道:“跟侯伟说我房间可以给他养他的蜥蜴和蛇了。”
苏秀兰道:“我不会让那小子碰你的房间。”
苏棠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我们直接去疗养院,需要三个小时左右,你要是累了就在车上睡一会。”陈若愚边开车边说道。
苏棠坐在车后座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的下颌骨线条优美流畅,往上延伸到耳根处,耳边的鬓角修地短短的,干净而清爽。
奇怪的是,她竟然会和这样一个人体内流着相同的血,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也许他长得像陈屹庭,但是她有快二十年没有见过陈屹庭了,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居然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
空调的冷风舒缓而凉爽,让车里面仿佛处于阴凉的秋天,和车窗外灼热的阳光笼罩地刺眼的万物好像是两个世界。
在转过弯道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只三花猫从角落的灌木丛中钻出来,瘦小而可怜,身上的毛结了团,上面有黄褐色的污物,眼神空洞而胆怯。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这只流浪猫,没有目的,没有终点,在偌大的世界里独自穿行。
红灯亮的时候所有的车水马龙停止了涌动,陈若愚从车前镜看到苏棠眯着眼睛歪着头靠在座位上,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她似乎是睡着了,手一只搭在腿上,一只摊在身旁,黑色的长发柔顺地倾泻而下,甚至有一绺头发蜷在了锁骨处,白地发光的皮肤和乌黑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棠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行驶进了潜江山景区,路上车辆稀少,往四周一看,群山缭绕绵延不绝,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的黛色,高处远山间漂浮荡漾着袅袅的白雾,像一条条白色的丝绸在轻轻飘舞,如仙境一般让人恍惚失神。
“这里的景色很美。”苏棠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父亲从去年年底就来这里住了,选了很久选了这里,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确实要让人舒服一些。”
陈若愚接了她的话,她看得出他有点疲劳了,毕竟开了一天的车没有休息过,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揉了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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