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现如今断了一肢,已成残废。而你在修国史时,所获下的那些过错。
令陛下震怒,所以你很清楚,哪怕是你活下来,这仕途难有机会再进一步了。”
“所以你才会如此心灰意冷,一心只求速死……”
程处弼隔着口罩,说了一大堆,抿了抿嘴,目光坦然地看向那躺在病床上,目光直勾勾看向自己的许敬宗。
许敬宗砸了砸嘴,悲凉一笑,哑声开口道。
“就算是程洛阳你尽数猜对又能如何?许某已然了无生趣,但求速死而已……”
“你也不为你儿子,还有你继室考虑考虑?”
“许昂是个孝顺孩子,定然会奉养好他继母,虽然老夫不能亲自为他说和亲事。
但以他东宫舍人的身份,日后定能够娶上心仪之人,为我许氏开枝散叶……”
听着许敬宗这番话,不论是站在病房内的程处弼,还是病房外面的李恪,都恨不得抽这老货两巴掌。
作为一位父亲,说起话来如此不负责任,作为一位丈夫,对于自己的妻子的未来,仿佛如同在处理一件货物。
程处弼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来吧,扎你的心,激发你的求生欲。
哪怕是你气得死去活来,老子一样能揪着你的山羊胡把你从死亡线上扯上来。
这,才是一位爱憎分明、通情达理的医务工作者最应该干的正经事。
“也罢,原本我还担心你情绪不够稳定,不过现如今你既然一心求死,看来心态已经达到了古井无波的状态。”
“那有些消息,看来的确应该告诉你了,毕竟,老许你好歹在程某手底下卖过苦力。”
“……”许敬宗恨不得把耳朵堵起来,可又不禁心生好奇,到底什么样的消息,居然要让自己在死前知晓?
此刻,屋外的李恪已经准备得十分的充分,抄起了方才摘下来的口罩,支愣起了耳朵贴在墙壁上。
若是有人从远处看过去,还以为有一只人型壁虎妖娆的贴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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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程处弼翘起了两根手指头。
程达与那邓称心赶紧都贴墙而立,毕竟自家公子的骚话,威力向来不小。
之前那句话,分明就是在暗示,程某准备气死你,你准备好了吗?
支愣着耳朵,等了半天,程处弼就跟哑巴了似的,这下子,许敬宗不乐意了,忍不住吱了一声。
“老夫心如止水,心存死志,不论消息好坏,又能如何?”
“成,看在你这么说的份上,那我就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恭喜老许,你就要有孙子,或者是孙女了。”
“呵呵……嗯?”许敬宗一脸懵逼地看向程三郎。
“程某何等样人,绝对不会欺骗一个将死之人。”程处弼很正经地道。
“……老夫一直都觉得许昂那孩子老实,没曾想,他居然把老夫瞒得死死的。”
“你先不用开心,我还有个坏消息告诉你,你继室怀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