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家?什么夫家?”
秦稚不甚明白,微微抬头,正撞进崔浔眼里。
崔浔抿抿唇:“旧时邻人说起,你是跟着叶家去外地成婚了。我看你如今孤身一人来到长安,身边没个人跟着,是不是叶家苛待于你?”
秦稚忽的笑了一声:“原来是这事,我不曾嫁入叶家,离开蜀中也是我自己的原因。”
漫天星子似乎一息间亮起来,崔浔似不敢信,追问了一句:“当真?”
“让我嫁入叶家,是我阿爹的心愿,不是我的。”秦稚继续埋头擦自己的刀。
“那你的心愿是什么?”
秦稚觉着他今夜话格外多,硬生生憋回去一个呵欠,顾左右而言他:“时候不早了,庵里都是姑子,崔直指留在这里也不大好,还是早些回去吧。”
女眷众多,他一个男子久留,什么难听的话都能传扬出来。崔浔忖了忖,心里高兴,左脚踮着右脚往府里去,凡事都觉得有趣起来。
秦稚在院里枯坐一晚,把庙里上下蚊子喂了个饱,小臂上蚊包一个叠一个。
她拿指甲在蚊包上掐出个“十”字来,借此希冀它们早些消退,正掐到第六个,崔浔来接人了。
“昨夜劳你相救,今日请你吃饭去。”
秦稚属实想不明白,请客吃饭难不成是长安人的习惯,一个两个三个,有事无事请她吃饭。
柳昭明累她下狱,请吃饭尚能接受;明月奴意图打探她与崔浔的关系,吃了也就吃了。至于崔浔的饭,秦稚是不大想去的。
是而摆摆手,把一脸惺忪的乔恹交了过去,道:“崔直指客气了,不过我还有事,改日再请直指吃酒。”
吃酒两个字说了这些时日,今日是不大好糊弄过去了。崔浔与她并肩而出,问道:“不必你请,酒饭都备好了。嘤嘤,你是当真有事,还是躲着我?”
自然是躲着你。
秦稚不敢说真话,嘿嘿笑了声:“自然是有事,我与柳先生早几日便约好了。崔直指的饭固然金贵,先前许下的诺言也不好平白折了。时候也差不多离了,不好让人久等,这便先走一步了?”
崔浔昨夜心绪久难平复,抚了整夜琴,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大老远赶过来,话还没说两句,倒是被她打击得粉碎。
什么柳先生,同在狱中呆了片刻,莫不是成了什么患难之交。既知如此,当是便该再早些过去,把人隔开了关。
“我陪你去。”
秦稚轻轻一跃,从门里跳了出去,小跑开两步:“乔女郎似乎还困着,崔直指还要送人,不敢劳动大驾。”边说着,脚下还跑得愈发快了,生怕崔浔又跟着过来。
一旁的乔恹确然还没完整清醒过来,半闭着眼从里头出来。
崔浔手里捏了捏,反手把乔恹推上马车,脸色铁青着朝她去的方向。
秦稚照旧摸去渭桥,要了一碗羊肉馄饨,坐着等柳昭明。
早几日他们说定,由柳昭明执笔,替她作画,今日是第一日。
渭桥上的几个妇人早便识得秦稚,朝食铺的塞了个饼饵给她,坐在边上闲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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