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春姨娘的打扮很费心思,第一眼看着珠光宝气的晃眼有些花里胡哨的,第二眼又觉得花哨之中还有种说不出的和谐,仔细的端详,竟有些少女的娇俏,这种感觉很是矛盾,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容貌,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我爹呢?”
“不知道,晌午好好的用着膳,突然提起那贱人已有了身孕,让我准备准备把人迎进门,我气的骂了两句,就走了,想必去那贱人呆的长乐府了吧。”我娘左一个贱人右一个贱人骂的还是不解气,端起茶杯就灌了一大口。
“娘亲,生气没用的,不如我们想想解决之法?琢磨着怎么不让她进门才是正理。”
我娘点点头,“倾儿,你可有什么法子?”
“有是有的。”上辈子看了那么多电视连续剧,这点智斗小三的戏码还是轻车熟路,不在话下的。
“没别的,就是先要娘好好收收脾气,您这样凌厉,只会寒了爹爹的心,白白把爹爹往外推给了别人。”
我娘愣了一下,居然低了头,不再说话,缓缓不住垂泪。
春姨娘见我娘这样,颇有些共情,竟惺惺相惜起来,“夫人,咱们姥爷已是难得的了,这院里院外统共就我们两人伺候着,若有些不周到的,想抬一两个新人进来,亦是情理之中,可是您的心情我也明白,这烟花女子,只怕会坏了这府里的门风,是万万不行的。”
再看这两人,我娘端庄秀丽,有些书卷气,但也不全是,可能因为是家中庶女,还有些闺秀少有的精明。这春姨娘,有着小妇人的泼辣,失了些温婉大气,但胜在她艳色照人,巧施粉黛,浓淡相宜,一双丹凤眼勾人心魄,如今瞧着也颇识大体。
这些年,我这爹爹虽不敢说对这一双妻妾如何宠爱,但是也一定做过一时的恩爱夫妻,如今容颜未老,却已不知郎君心在何处。
如花美眷,怎敌那似水流年…
女人的宿命,真是可悲,可叹,可怜…
“不若我去东府里,秉明了老太太,让老太太为我们做主。”我娘擦了擦眼泪,还有些恨恨的。
“不行的娘,那样也许能阻止爹爹纳妾,但是爹爹心里必定不服,还会把人养在外面,解决不了根本,祖母也管不了爹爹在外头养人。”
“那我们打上门儿去,撕烂那小贱人的嘴,未婚先孕,到京兆尹那里告她个伤风败俗。”春姨娘插话道。
“姨娘,她是个娼籍,您告她有伤风化,只会自己丢人不说,这样你们和父亲的夫妻情分也跟着疏远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要我八抬大轿迎进门吗?”我娘真的急了。
“那肯定也是不成的,娘,您只管听我的,先别跟爹爹闹,春姨娘也是,要比平日里更加贤惠温柔,其余的我来做吧。”
“你?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后头出出主意还行,怎能真的掺和到这些污糟事儿里头,你就安心待嫁,娘就知足了。”
“放心吧娘,我会好好的嫁到王府里,这事我也会小心处理的。”
“那…你能行?”我娘不相信我一个闺阁小姐能处理好这些事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斗小三,这里恐怕没有哪个人比我这个从小天天看电视连续剧的更有发言权了。
“我要是做不到,您还有东府呢,您只要一边假装顺从,帮爹操办纳妾,一边不动声色派人把消息放给祖母和大伯,他们不会放着不管的。”我给她吃上一颗定心丸,无论如何,这贱籍是进不了府的。
“那好吧,你要记住你是要当王妃的人,行事要讲究分寸。”我娘不忘叮嘱道。
“女儿,记下了。”
我们总是计较一些得失,在自认为不得不计较的事情上面,却只是忘了郎心不再,郎心如铁,一切都是白费心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