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七日谈
“我从山里出来的时候啊,就知道我跟很多人不同。
有时候甚至觉得,我除了跟大家长得一样,就再也没有多少共通之处了。
万重大山隔绝了我与世界的联系,我的父兄们给我创造了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
只是,那个世界很小,到了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也知道,一个人是没办法生存的,所以我就走出了大山,抛弃了我的世界,来到了你们的世界。
当我突兀的出现在你们的世界的时候,我曾经想要努力的融入,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结果不太好,可能是我身上怪异之处太多,与你们的世界格格不入。
在我原先的世界里,没有君王,没有奴隶,所以,当我开始有了一个叫做皇帝的君王之后,我要学着去接受。
这么些年下来,好像也习惯了。
刘陵,说真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里见到的最厉害的女性,真的,这一点我不隐瞒。
你也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女人。
不说别的,仅仅是放弃匈奴祖地决定西征,就这一条,你已经比所有的匈奴王更加的伟大。
从去年六月左右,你能屏蔽所有消息外泄带着匈奴人一路向西,做到这一点很难,这让你的成功有了基础。
卫青,李息这两路主要的西征大军被你完美的避开,而我跟霍去病这一路负责堵截的人马,如今看起来,对你造不成任何威胁。
刘陵,这又是你的胜利!
从这两点上来看,你其实已经赢了。”
云琅说着话隔着火堆朝刘陵举举自己的酒葫芦表示敬意。
刘陵举起银杯饮了一口,算是回敬。
“先生说,刘陵是您最钦佩的女人吗?”
云琅点点头道:“是的,这一点我无法否认。”
“既然如此,先生为何不跟随刘陵一起去您说过的神赐之地去看看呢?”
云琅听刘陵说到了神赐之地,瞳孔在不断地缩小,半晌,才艰难的道:“你的目标是——印度?”
刘陵轻笑一声道:“您应该说——安息!”
云琅笑了,隔着火堆指着刘陵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注意那片土地了?”
刘陵喝了一口酒道:“很久以前,当我在匈奴遭受匈奴单于,大巫师,左右贤王,左右将军们羞辱过后,为了安慰我自己,我就会努力的回忆一些美好的往事。
回忆来,回忆去,我最终发现我的人生真是失败,从小到大就没有真正欢喜的时候。
反而在你云氏养伤时期,成了最让我怀念的一段时光。
虽然那时候您总是拿我当丫鬟使唤,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计,每天最想念的就是我那张被你安置在粮库边上的那座有人字形屋顶的砖房小床。
那间屋子很干燥,我每天都要泼水,我的床单是麻布的,有些粗糙。
不过呢,用太阳晒过之后,就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香味,洗过一个舒坦的温泉澡之后,一头扎在那张小床上,就想睡到天荒地老。
知道不,你跟我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跟我开的每一个玩笑都让我心里暖和……
你跟说印度人的故事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
离开云氏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那种心境了。
云琅,我遭遇了世上最残酷的羞辱,付出了一个女人能付出的一切!
今日的一切,我享用的心安理得!
云琅,你有意见吗?”
云琅遗憾的摇摇头道:“如果你没有带着二十万大军过来,我可能会有很多意见。
如今,二十万大军在我城下枕戈待旦,我即便是有意见,估计你也不会听。”
刘陵轻笑一声道:“不要指望你的兄弟霍去病了,他在旱獭地那片满是旱獭洞的地方跟赵信捉迷藏呢。
昨天,霍去病在旱獭地以西一口吞掉了赵信的四千部族,在这之前,他还吞掉了我的前锋将军卡布叻的三千少年军,这一战霍去病亲自上阵,以三十亲卫为锋刃,凿穿了卡布叻的军阵,亲手斩下了卡布叻的一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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