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五声沉闷的鼓声响过之后,右翼的大股步军迅速站起,举着盾牌,缓缓前移。
这些军卒的脚步坚定至极,看样子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云琅现在可以好好地看军演了,他的位置好极了,槛车就在一个山包上,山包下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营。
两个宫卫把云琅锁进槛车只露出一个脑袋,倒是没有给手脚上锁,所以他就能坐在槛车里看周围的风景。
霍去病终于爬到了木楼的最高处,他站在木楼的尖顶上,高举着一面金龙旗不断地挥舞,从方向看,他正在向高台上的皇帝示意。
别人可能还会认为这是霍去病在向皇帝夸功,云琅知道,霍去病这时候一定非常想用这个荣耀来换一条命,换云琅的生命,所以,他才会那么着急。
事情已经做了,就不要想太多,从清晨到现在,忙碌了快一整天,一口东西没吃,云琅也是饿了。
游春马马包里面有不少的吃食,云琅从槛车的缝隙里探出手臂,取出一堆东西,堆在槛车里,放心的大吃大喝起来。
“给老夫一些!”
正在啃鸡腿的云琅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旁边还有人,四处瞅瞅没看见,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怒道:“朝下看,年纪不大一个个却把眼睛长在额头上。”
云琅怒道:“我的脖子卡在槛车上,你觉得我能低头吗?想吃,自己来拿。”
“拿不了,老夫的脚被人家用铁链子锁着,够不到你那里,看来吃不了了。”
“你在哪?”
“槛车下面!”
“我这有一块牛肉,用荷叶包着,我小心地滚下去,你接着。”
云琅说着话,就把一块牛肉顺着槛车的边小心的丢了下去,就听槛车下面一阵铁链的哗哗声,那块牛肉应该被下面那人拿到了。
一阵狼吞虎咽的声响过后,就听底下的那位仁兄又道:“你就酒?”
“不够两人喝的。”云琅又喝了一口酒,平日里不怎么起眼的米酒,这时候出奇的好喝。
“给老夫喝一口!”声音出奇的苍老。
云琅犹豫一下,看在这家伙实在是太老的份上,就把酒壶也丢了下去。
牛肉很大块,应该让那个人吃饱了,云琅也吃完了鸡,就坐在槛车上继续看大军回收。
军队放出去是一回事,收回来也是一门大学问,尤其是此时夕阳西下,天边铺满了彩云,五色旗与天上的云霞相辉映,加上潮水一般的军队,有说不出的壮观。
“年轻人,能吃得起牛肉,又能劳驾宫卫把你送过来,看样子你的家世不错,吃了你的牛肉,老夫也不白吃,告诉你啊,能被送到这里来的人,想出去很难,趁着才进来,赶紧找门路出去,时间晚了,就来不及了。”
云琅苦笑道:“我刚刚在陛下面前杀了一个人,你觉得谁有法子把我弄出去?”
“啊?刚才,就在大军面前?”
“是啊!”
“哎呀呀,老夫还是小看了你的门路,当着陛下的面杀人没有被陛下当场下令剁成肉泥,你还是第一个。
陛下怎么说?”
“另行处置!”
“咦?怪哉!”
“有什么好奇怪的?”
“告诉你啊,陛下有个习惯,如果想要杀一个人的话,他会立刻执行,绝对不会多等一刻,既然另行处置了,那就是说陛下心中有疑虑,你有一半的可能能活。”
“我有爵位,死不掉!最多夺爵。”
“小子,陛下杀人什么时候管过爵位?你以为陛下没有杀过侯爵?关内侯杀的也不在少数,快别拿你的那个小爵位拿出来丢人,只有军功或许能让陛下饶你一命。”
“我有军功啊,阵斩匈奴首级一十六级,功封少上造!”
“这就差不多了,你杀的那个人该死不?”
“那家伙暗算了我军的主将,我是军司马,你说我该不该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