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川靠近油灯观赏着金臂环,一边很随意的说了一句话。
云琅点头道:“阿宁是我骑都尉的将官,吃里扒外的事情自然干不出来,我回去之后只会找郭解的麻烦。”
谢长川连连点头道:“确实该找,确实该找,泼天的功劳啊,被那个小人给毁了。”
谢长川贼目烁烁的四处乱瞅,很不负责任的随意回答。
“没有瞒着大帅的意思,先前不确定,担心破坏了大帅的部属,今日既然已经发现了匈奴可汗的阏氏,自然是要禀报大帅知晓的。”
“这是自然啊,读书人就这点好,总能把自己的龌龊心思用最漂亮的话说出来。
耶耶之所以被陛下丢到白登山几十年都不理会,就是学不会你们这种说话的样子。
功劳不少,官职,爵位却没有什么变化,吃亏吃大了!”
云琅每次跟谢长川说话,都有掐死他的冲动,这个老贼扮猪的时候就像是一头猪,一旦成了老虎,狮子他都敢一口吞下去,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猪,什么时候是老虎!
“挖啊。为什么不挖了?”
谢长川站了一会就兴致勃勃的对云琅道。
“这里的土层不够结实,我进来的时候一般不准动土,免得被这个土洞给埋掉。”
“不结实?”谢长川猪的本性又发作了,警惕的瞅瞅头顶,然后笑道:“军中为了功劳不要命的人多,你这种一等一的人才就不要浪费在这里了,让那些不怕死的杀才进来督工,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话,这个刚刚剥夺了云琅指挥权的老贼就匆匆离开了山洞,毕竟,时不时地有黄土渣滓从头顶掉下来,确实很不安全。
被人家剥夺指挥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云琅也没有沮丧的感觉,耸耸肩膀就跟着离开了山洞。
站在青天白日底下,不论是谢长川还是云琅的面孔看起来就没有那么阴森了。
一个慈眉善目谆谆教导如同温润长者,一个垂首受教紧守礼数如谦谦学子。
“小子,别觉得是耶耶夺了你的功劳,这事太大,你脑袋太小,撑不起这桩功劳。”
“其实小子领受过比这还要大的功劳,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最严重的后果就是被靠山妇一屁股坐在胸口动弹不得,不算什么大事。”
谢长川楞了一下,皱眉道:“陛下动用靠山妇来惩处你?”
云琅无奈的道:“陛下一般不理睬我,如果犯错,惩罚我的人不是阿娇贵人,就是长平长公主,您也知道,她们都是妇人,所以手段有些……”
“既然如此,继续由你来发丘,功劳是我中部校尉府的如何?”
“发丘中郎将这个职位我还是不要为好,以后回到长安不好见人……”
“你到底要什么?”
“无他,只想看看一代天骄冒顿可汗的尸体是个什么样子!”
“就这一点?”
“当然不会只有这一点,去病,阿襄,阿敢,阿宁的功劳还没着落呢,我怎么可能放手?”
“大丈夫想要功勋自然是马上取!投机取巧算什么英雄好汉!”
云琅无奈的道:“当初随您一起横刀跃马纵横北疆的英雄好汉如今有几人安在?
关中早就有诗曰——可怜瞎子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我们兄弟来到白登山目的就是为了马上封侯,却没有全部指望用匈奴的首级来换,用冒顿的尸骨来换目标也能达成。
我刚刚成亲,去病的老婆怀有身孕,阿襄的老婆也有身孕,阿敢的第二个孩子正在他老婆的肚子里孕育,阿宁家里还有十一个婆娘等着受孕呢,我们哪一个能死?又有哪一个敢死?“老夫如果硬要你离开这座山洞,去别处公干呢?”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一群小的可不是您的对手,为了这个功劳,说不得要请几位说的上话的长辈在出面跟您好好地唠唠!”
“卫青胸怀广阔,没有这么无耻!”
“可是,长平,阿娇两位长辈可都是出了名的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