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愁有说着话就从袖子里摸出好大一块好银,放在毯子上努努嘴道:“成不?”
黑瘦的胡人连连点头道:“银锭也成!”
何愁有笑道:“那就给我算算,这张毯子一定用不了这么多好银。”
黑瘦的胡人连连点头,却不动弹,他没有本事把这一锭银子分开。
何愁有笑了一下,取过骑都尉亲兵的腰刀,闪电般的砍出一刀,没等别人看清楚他是怎么下手的,那锭银子已经一分为二了。
何愁有意味深长的瞅着目瞪口呆的胡人道:“这一半好银,应该足够付账了。”
胡人一言不发,两个快活的少年亲兵则迅速的帮着老祖宗卷毯子,卷好之后就准备扛着毯子跟老祖宗回去。
何愁有把腰刀插进亲兵的刀鞘,瞅着胡人道:“散市之后自己去衙门里投案吧!”
胡人猛地抬起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何愁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又低下头,两条腿颤抖的厉害。
回到了屋子,两个少年人忙碌好一阵子,才把这张巨大的地毯给何愁有铺好,这东西确实好,赤着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如果不是因为老祖宗看着,他们甚至想要在上面打滚。
这两个少年人是何愁有特意跟云琅要来的,总让那些绣衣使者跟在身边伺候,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老祖宗,刚才那个胡人不对劲?”
不知道何愁有有多么可怕的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问道。
何愁有出奇的没有生气,笑呵呵的道:“你们以后出门要多长一个心眼,要多看,多想,多琢磨。
比如,你们觉得这张毯子卖两个金币合理么?”
亲兵抚摸一下地毯摇摇头道:“这样的一张毯子,在阳陵邑恐怕没有八两金子买不来!”
何愁有笑道:“在长安,这样的一张毯子应该价值一斤黄金,而且不愁售卖。”
“长安远啊……”
“不是售价的问题,而是这样的毯子根本就不该出现在受降城这样的小地方。
也不是他一个流浪驼队能弄来的货物。你们也看到了摊子后面有十匹骆驼,守摊子的却只有一个胡人,你们觉得合理吗?”
“或许别的胡人去别的地方卖货去了。”
何愁有探手在那个亲兵的脑门上敲了一下道:“受降城一半的区域是军营,胡人卖货只允许在瓮城里,你在瓮城里看到过别的胡人么?”
“奸细进城了!”一个亲兵大叫一声,就要向外跑。
何愁有笑呵呵的道:“莫急,莫急,他们应该已经跑了!”
“跑了,哎呀,老祖宗,刚才就该抓住他们。”
何愁有叹息一声道:“军司马好不容易招揽来了一支胡人商队,如果我们当着所有商贾的面把胡人捉走,以后就不会再有胡商来受降城了。
所以啊,还是暗地里下手比较好。“
“可是那些胡人都跑了!”
何愁有笑呵呵的站起身道:“跑不了,跑不了,你再去找几个同伴来,老祖宗带你们去城外狩猎……”
云琅听到何愁有带着八个少年亲兵出城狩猎的事,只是摇头笑笑,既然老家伙想要亲自训练这些爱哭鼻子的少年,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云琅对何愁有的一身本事实在是佩服。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家伙,能在荒原上赤手抓狼,这样的本事连霍去病都没有。
至于奸细,云琅根本就不在乎,这座城池是抢来的,百姓是抓来的,奴隶是买来的,因此,受降城里的奸细是多的抓不完的,他何愁有就是这座城里地位最高的一个奸细!
“来人,晚上准备酒宴!”
云琅呼喊了一声,就看见刘二一瘸一拐的从外间走了进来。
看来,刘二的伤势有了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