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叹口气道:“李广将军战死的结果出来了,他确实是被逼死的。”
云琅怵然一惊,连忙问道:“谁逼迫的?”
“陛下!
陛下告诉赵食其李广年老命运多舛,担心由李广担任前将军,会导致战事出意外,告知司马大将军替换了他的前将军之职,让他失去了最后一次封侯的机会。
将军终于绝望了……”
“李敢知道吗?”
“不知道,司马大将军背负了恶名。”
“他会恨大将军吗?”曹襄低声问道。
“很难说,这是很深的仇恨,也很难化解。”
“既然如此,你还敢把火药交给阿敢?”
霍去病想了一下道:“自家兄弟我为什么不信?”
云琅哑口无言,事实上,霍去病比他跟曹襄更加适合成为别人的朋友。
话说到了这里,三人就乘坐一辆马车直奔阳陵邑,准备跟李敢当面把事情说清楚,再纠缠下去,很容易成为心病。
李广的坟墓前,李敢正在耍马槊,真正的将门弟子一般都会有这么一杆马槊,这东西原本是骑兵的标准配备,只是霍去病不喜欢,他更加喜欢长刀,所以,在骑都尉军中并不彰显。
云琅还是第一次看见李敢击槊。
“阿敢很悲愤啊!”曹襄见李敢马槊一击就把碗口粗的松树拦腰切断,就下了断言。
“胡说八道,他是在砍柴!”云琅看见李敢马槊一挑,被切断的松树就飞到了他住的窝棚边上。
“有酒,不用练武出汗了。”霍去病高叫了一声,李敢立即停下将要击出的马槊,将马槊放在陵墓台子上,搓着手咒骂道:“怎么才来啊!”
一壶热酒下了肚子,李敢打着哆嗦从曹襄身上拔下大氅披在身上,指着马车道:“上去说话,底下太冷了。”
云琅探头朝窝棚里瞅瞅,摇着头道:“怎么连火都没有?”
李敢怒道:“守孝期间我吃的东西都是凉的,怎么可能会有火,你以为寒食节是怎么来的?”
曹襄打着哆嗦道:“马车上有火,这不符合规矩,要不,我们就不要打扰阿敢守孝了,咱们去春风楼暖和暖和?”
李敢一纵身就钻进了马车,抱着马车里的铁皮烟囱道:“谁也别想让我下去。
你们三个混账,现在知道来找我了?”
云琅觉得把话说开比较好,遂张嘴道:“跟你父亲有关。”
李敢道:“当然跟我父亲有关,他老人家几十年来时运不济,该立功的时候他没立场,该出战的时候他迷路,该发财的时候他在戌边,该名震边陲的时候他被匈奴活捉,我要是主帅,我也不敢将前军重任交给我父亲这样的人。
就算是为了讨一个口彩,也不能把这样重要的军务交给他。”
云琅皱眉道:“莫要说气话。”
李敢擦一把流出来的鼻涕道:“谁说气话了,我父亲当年劝降了八百个羌人强盗,结果,等羌人强盗投降之后,被我父亲下令杀了一个精光。
这事让他后悔了很多年,当年,他请教观星人王朔,问他为什么会时运不济,王朔就说他背信弃义杀了八百人,此生休想再有好运气。
司马大将军不用我父亲,并不出我父亲的预料,就像我前段时间告诉你们的一样,他只是一心求死而已。”
霍去病叹息一声道:“是陛下不让我舅舅用你父亲的。”
李敢毫不在意的摇摇头道:“没区别,以后莫要再谈论此事了,这是我李氏的千古伤心事。”
霍去病哈哈大笑,揽着李敢的脖子道:“我舅舅不敢用你父亲,但是,我敢用你!”
李敢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捶了霍去病一拳道:“你只有几只虾兵蟹将,不用我,你有可用的人吗?”
云琅笑道:“那就再喝点酒?”
曹襄从座位下边滚出两坛子酒道:“该多喝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