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云氏那些极为聪慧的童仆。
没人能想到云氏的童仆居然全部都识字,有很多孩子的学识并不算差,在很短的时间里,通过这些童仆之口,一个没有白丁的云氏形象就跃然于纸上。
伺候夏侯静的童仆梁赞极为忙碌,他这几天正在积极地为夏侯静穿针引线,好让这个老家伙的书可以免费的刊印出来。
当然,让陈铜免费出书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寻找赞助就成了梁赞的全部生活内容。
梁赞是梁翁的义子,这样的义子他有六个,都是家中仆妇的儿子,因为不知道父亲是谁,仆妇们就用了梁翁的姓冠在这些孩子的头上。
代言咸鱼,夏侯静自然是不干的,虽然曹氏咸鱼作坊给出的条件很好,夏侯静思虑良久之后还是舍弃了。
他实在不想在自己的著作《白鹿集》三个大字的旁边被印上曹氏咸鱼,天下无双的字样。
夏侯静最近喜欢上了云氏的茗茶,每日午后,在小圆亭下,荷塘边上,总有云氏茶娘在那里烹茶待客,更有琴娘弹琴娱宾。
竹帘低垂,香炉里一线香正在燃烧,一缕暗香在亭中弥漫,香茶娱口,琴音娱心,美人儿色香味俱全,让人乐淘淘而不知身在何处。
唯一的麻烦就是这里的美人儿只在亭子里据守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到,茶娘就会收拾茶具,琴娘就会抱起古琴,施礼之后丢下一大群喝茶,听琴的大儒飘然而去,虽千呼万唤也不复出,殊为无礼。
梁赞来到小圆亭接夏侯先生的时候,亭中只剩下夏侯先生一人,瞅着茶娘,琴娘消失的长廊怅然若失。
梁赞微微一笑,上前施礼道:“先生,先生,韩氏钱庄有消息传来,他们正准备邀请一些大儒为钱庄开业作赋,润笔之资不菲,先生可有兴趣?”
夏侯静留恋的在看了一眼美人消失的地方道:“可足够让老夫的书刊印出来?”
梁赞笑道:“熊氏,南国氏的钱庄也要在最近开业,如果先生愿意参加酒宴,小子定能为先生筹足出书之资。”
夏侯静皱眉道:“子钱家的酒宴?”
梁赞笑着从桌上拿起一张印刷精美的笺纸放在夏侯静的面前一言不发。
夏侯静瞅着笺纸上清晰地云氏钱庄水印,微微叹口气道:“也罢,走一遭就是了。”
梁赞见四下无人,就低声道:“先生若是能多拉一些博学之士共同赴宴,小人以为,先生一生心血所聚的文章都能刊印出来,区区一千册实在是太委屈先生的才华了。”
夏侯静精神一振,连连点头道:“妙极,妙极,梁家子,尔可愿意从云氏赎身,跟随老夫左右?”
梁赞大喜,矮身拜倒在夏侯静脚下喜极而泣道:“任凭先生吩咐。”
夏侯静呵呵笑着将梁赞扶起来道:“跟随老夫再历练几年,待你学有所成,老夫一纸荐书,将你送入仕途。”
梁赞喜不自胜,赌咒发誓一定要将夏侯静的学说散布天下,为此,他愿意穷其一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一幕完全落在了正在竹林挖笋的毛孩眼中,他微微一笑,就用锄头用力的将一截已经长老的春笋挖了出来,随手丢在背篓里。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见过三次了,梁赞离开云氏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云氏的孩童太过优秀,如此多的人才如果统统出自云氏门下,对君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唯有将这些聪明伶俐的孩子寄养在别处,才能达到百花齐放的效果。
毛孩一点都不担心,这些孩子以后会有什么变化,对他而言,这些孩子不过是离家去别处就学,等到学成,终究还是要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