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哈哈大笑道:“自他上了那道《自溃论》之后,朕还以为他已经改过了,没想到还是没有多少变化。
他想要朕自警,朕确实自警了,只是警醒的地方不是他期望的而已。
朕算是看明白了,跟云琅这样的混账斗法,朕还是先平复心绪,才不会为他所趁!
这件宝物不错,就放在朕的桌案上。”
阿娇笑而不语。
给皇帝上谏言其实是一个很有技术的行当,云琅的目的本来就在黄花梨木本身,想用黄花梨木来绑住海南那座大岛,不至于被白白的丢弃。
大汉帝国向北发展其实不算好。
北方贫瘠,敌人却凶悍的一塌糊涂,南方物产富庶,敌人却不堪一击。
大汉国想要富裕,就要开发南方才成,也只有富庶的南方,才会生产处足够多的物资来满足北方日益扩大的需求。
云琅眼中的江南,吴越已经是难得的福地了,即便如此,依旧被大汉关中人称之为南蛮之地。
远比后世庞大的长江正在肆虐他的下游之地,湖南湖北之地,没有船,根本就无法通行。
西汉时期的洞庭湖,烟波浩渺,一望无际,动辄有巨鱼出没掀起巨大的波涛,岸边的沼泽地带,猪婆龙成群结队肆虐八方。
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开发南方自然是痴人说梦。
云琅清楚地知道,只有北方实在是没法子生活了,大汉国的百姓才会向南进发,开始艰苦卓绝的开发南方大业。
其中最悲壮的莫过于著名的——衣冠南渡!
五胡乱华之下,中原百姓不得不放弃固有的家园,供胡人放火,不得不放弃耕耘多年的良田,供胡人牧马……
而汉人,只能与沼泽里的鳄鱼争斗,与草丛中的毒蛇争斗,呼嘘着毒疠又开发出了一片的新的天地!
云琅与大汉人最大的区别在于,他的历史观是有前后的,而大汉人只知道过去而不知道未来。
知道未来的人是痛苦的,他明明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去纠正。
此时此刻,他只能期望他的大汉国变得更加强大,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唯有如此,才能让大汉人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
云琅其实很害怕去想后世那些凄苦的时代,他有时候在想,如果他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无知的人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活……
孟大,孟二的第一窝小鸭子终于被孵出来了,他们兄弟为此好好地庆祝了一番。
云琅赶到的时候,两兄弟已经把一整颗烹煮的绵软肥糯的猪头分吃的干干净净。
地上还胡乱丢着三四个酒坛子。
两兄弟倒在地上烂醉如泥。
云琅非常羡慕,只有真正高兴的人才会庆祝的如此放肆。
明明是孟大,孟二邀请他一同来庆祝的,这倒好,自己这个客人还没有到来,他们已经喝的烂醉如泥了。
命家仆们照料好这两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宝贝,云琅的心情就如同头顶的天空,变得晴朗起来了。
大地还没有被太阳晒干,一场秋风就如约而至,树叶很快就变得枯黄,很多翠绿的柳叶,来不及泛黄,就被秋风从树枝上吹落,飘的满天都是。
秋粮折损了两成,却没有人在乎,这样的天灾下,能有这样的收获已经是殊为难得了。
春种,夏长,秋收,冬藏,节气不能乱,有没有粮食都要严格按照节气走。
于是秋收节如同往年一样开始了。
大汉国的秋收节除过喝酒,吃饭,就没有别的庆典。
哪怕是最吝啬的人,也会在今天敞开肚皮好好地吃一顿,犒劳自己一年的辛苦。
秋收节也就是秋分,《春秋繁露·阴阳出入上下篇》中说:“秋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