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承话少说了,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在下郝元。正是贾乐的塾师。”郝元十分淡定的说道,“想必姑娘也知道我来此所为何事了。”
“你要做得事情,我决计不会做。”西华面无表情,“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我知道你是个有仁义有担当的汉子,不愿你身陷其中。你快走罢。”
“姑娘果然有仁义有风骨!”郝元赞叹道,“象姑娘这样的人,为赵引弓做事,那是助纣为虐。”
“老爷于我有恩有义。”
“此乃小恩小义。”郝元正色说道。
“小恩小义?莫非你有大恩大义于人?”西华冷笑道,一指窗外,“外面的数万难民,哪个不是仰赵老爷的恩义才能苟活于世,这许多孩子原本都是冻饿而死的,如今在这里衣食不愁,还有书念,莫非是你的恩义?”
郝元毫不生气:“在下自然没有赵老爷这等的财力。若论行善,赵老爷也算杭州,不,或许是整个江南的第一人了。”
“你既然知道,为何要我做不利于东主之事?”西华说,“这山庄是多少人衣食所在,山庄一灭,这些人从而寄托?莫非都是由你来负责么?”
“在下只是小小的塾师,这等重任,自然是担当不起的。”
“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几万人的衣食固然要紧,赵老爷做得善事也堪称壮举,只是姑娘有没有想过,这金山银山,米山布山是从哪里来得?”郝元不慌不忙的打开扇子,轻轻的摇着,“赵老爷即不会点石成金,家里又没个聚宝盆。这钱财总不见得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这有何奇怪,老爷擅营运生发而已。”
“营运生发,将本求利。这都是应有之意。只是赵老爷的营运生发,是昧着良心赚黑心钱,赚得不是银子,而是人的膏血!”郝元一改面带微笑从容淡定的模样,正色说道。他随后放低了声音,“赵引弓在杭州做了什么,是人都看得到,莫非只有姑娘看不到?”他的手一指窗外,“你只看到他收容了多少难民,活了多少饿殍。不看看他亲手让多少百姓沦为饿殍!”
“一派胡言!”西华扳着面孔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敢跑到这里来胡言乱语!我这会只要招呼一声,世上就再没有你这个人了!”
“为天下穷苦人谋,郝某何惧之有?”郝元不露声色,“不过是一具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皮囊而已。姑娘若要取去,郝某亦无怨言――死得其所。”
郝元拱了拱手:“西华姑娘稍安勿躁。赵引弓于您有恩不假。对于你对于这凤凰山庄里的所有人都堪称恩重如山。可是你想过没有,这凤凰山庄的几万人吃饱穿暖,是多少外面穷苦人的民脂民膏?!”他面色严肃,“你穿得衣,吃得饭,给孩子们读得书,用得纸墨……你知道有多少百姓为此卖地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