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恩典也是他自己挣来的,”他故意撇了一眼在一旁端茶伺侯的高纤,“主子有难,不怕事,肯出头出力的,自然不能亏待。”
他接着说:“孙常的即脱去奴籍,但他忠信可用。若他愿意,我们还是留他办事。”
“孙常这孩子,您多抬举。”孙掌柜面露激动之色。镖局就算生意好了,能添上他这么一个镖师,也不过就是一辈子走南闯北护镖而已。若能留在澳洲掌柜们手下办事,日后的前途可比当个镖师强多了。
“以后他奔走办事,还要您这位长辈多多照应。”
“这个自然,”孙掌柜忙不迭的包拍胸脯,“掌柜们交待的事,就是起威的事。一定尽力。”
好,有点意思了,果然还是一家人的事情尽心的多。
他示意高纤退出去。才又继续说:“还有便是高弟。你也见过,此处的一个僮仆。吩咐他打听市面上的各种消息。他人极机灵,又聪明。但我担心他年纪太小,长期出没市井容易学坏了,再则他身上没个功夫也容易吃亏。就请起威好好训诫他吧。镖局虽然黑白二道交游甚广,却难得持正不邪,交到你们手上,我们放心。”
“掌柜过奖了。”孙掌柜精神焕发,澳洲的几个掌柜还真瞧得起咱爷们。
萧子山看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再多言,双方敷衍几句就散了。
萧子山当天晚上穿回去向执委会汇报了有关情况。是否让高举赊帐引起了争论,无论是同意的还是反对的,都有着极充分的理由,一时间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
于鄂水的发言却是来一个思路。
“那边现在是几月了?”
“四月三十。”
“是天启七年四月三十。”于鄂水点点头,“再过十八天,熹宗皇帝就会在祭祀方泽潭后到西苑游乐,结果风吹翻船落水。虽然被谈敬所救,但是身体就此每况愈下。”
“他要到八月才驾崩,难道叫高举把建生祠的事情拖到八月?恐怕你装神弄鬼也不可能让他有这么大胆子等皇帝死吧。”反应快的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思路。
“呵呵,你太小看官僚的对政治风向的灵敏度了。”于鄂水说,“魏忠贤凭什么当上九千九百岁,不就是靠着皇帝对他的宠信吗?他的一身荣辱都取决于熹宗皇帝的生死。天启本身身体就不好,这次落水之后一直没有恢复。皇帝一死,必然是信王即位,魏忠贤就算不倒,也不可能象天启朝那样弄权了。既然这样,官僚们就不会在这样局势不明的情况下急于表态。
“这个杨公公既然本来就不是魏忠贤一党,不过想乘这个机会去讨好一下,如果局势忽然变得不明了了,恐怕他第一个要推迟此事。不去出头建生祠,也就是维持现状;建了,万一皇帝驾崩,新主即位事情十有八九要翻过来,他不是给自己添堵?”
“难道魏忠贤就眼睁睁的看着信王即位?我们知道天启以后是崇祯,那些官僚可不知道。”
“天启没有子嗣的,当然只能传兄弟。”有人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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