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人便提出了防守反击的思路。具体说来,就是让明军登岛之后从容集结完毕,然后再选定预设阵地设防,进行会战。
这个以逸待劳,防守反击的作战思路迎合了不少元老――在他们看来,明政府的讨伐军就是一支巨大的“劳工输送队”,如果这支“劳工输送队”不能登上海南岛就溃退了,借此一战抓上数万俘虏发上横财的企图就完蛋了。
考虑新军的优势火力和相对缺乏作战经验,大家觉得这个思路非常适合穿越集团。
“我认为防守反击极不可取!因为我们前面的采取的一些手段造成了相当的程度上的思想混乱!”正当这个决议要定论的时候,季退思上了发言席上大声疾呼:“首先我们必须为自己正名!我们不能再这样顶着澳洲人的头衔混下去了――这样下去只会会对我们的军队和人民造成更大的思维混乱!”
他大声的吼叫着,还伴随着激烈的动作。
“我知道很多元老对我们现在的状态非常满意,甚至觉得这样的模式相当的好用,但是这样的模式有一个极为可怕的后遗症,那就是跟随我们的人民缺少一个真正的效忠主体!
“难听点说吧我们穿越集团现在是一个没名没分的非法武装集团!军队现在不过是介于雇佣兵和匪徒众之间的形态罢了!不是有大义名分的国家的军队。
“要是我们真的独立建国完成,取得大义名分了,把陆军土著士兵的思想和效忠厘清了。叫大义名分也好叫心灵契约也好叫权力烙印也好。总之这种东西我们现在没有。我们长期以来没有否定大明的正统地位――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别得不说,士兵们要战斗在哪一面旗帜下?我们到现在连个正式的旗帜都没有!等军队要出征的时候居然没有军旗,这岂不是件荒唐的事情?”
元老们起了骚动。这的确是个问题。
“这样含糊不清的状态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那就是对土著士兵来说他要真真正正去对抗朝廷大军了!这对于最多不过一二年前还是大明百姓的士兵来说就是造反。这种与朝廷大军对抗这种心理压力对我们来说是笑话,对土著士兵来说却很不一样。”
反贼而且是等着被朝廷大军过来围剿的反贼――这个和士兵们过去多年潜移默化的社会经验不一样的体验,对整个新军实际上是一次很大的考验。
“我们不能把忠诚寄托在士兵能确实的理解我们究竟有多么强大这一点上。我认为从技术上来说防守反击看起来是个好主意但实际上是个坏主意。大明二百多年堆积而成的积威和正统观念不是说着玩的!
“士兵们和工人在日复一日紧张的备战中等着朝廷大军杀过来,只会越等士气越糟。土著会幻想大明军队多么强大多么势不可挡,会自己吓自己把自己吓死,甚至出现逃兵和企图和大明军队暗通款曲的人……”
“这不是正好吗?动摇分子就会暴露出来被肃清,留下的都是最坚定的战士!”梅林说。
“如果这种心理压力导致大部分附从势力都动摇了呢?是法不责众呢还是把他们全砍光?”
梅林说:“看表现好了。动摇也有不同种级别的。跳的最凶的,肯定也死的最惨,其余按相应的等级与以惩罚即可。现在我们控制人力还不算多,法来责众也没多大问题。”
“太浪费了!陆军里的每一个士兵,都至少受过六个月以上的军事训练。论及军事素养在本时空堪称第一。更不用说很多人还掌握了更高级的军事技能。那些动摇分子里可能就有临高辛苦培养的技术骨干和军事骨干,杀了他们就不止是可惜了。而且他们也不见得就想背叛临高,纯粹是因为明朝积威所至,也许只是内心软弱的一念之差。我们要做得就是要给他们信心,相信临高力量的强大,让他们相信临高可以保护他们,同时也让他们意识到背叛的后果,他们可能就是以后最忠实的部下。”季退思最后提议:应该立即总动员,海军陆军一起出动,带上臼炮和火箭,先推过去推掉海南府城树立信心,然后大军杀奔广东。攻下香山县城或新安县,然后与明廷讨价还价――如不从,再炮击广州。
这时候邬德提出要求发言:“我赞同在预设阵地进行防御反击的作战模式――我们的软硬实力土著们已经看到了。而且在军队身上下了很大的本钱。政治教育、忆苦思甜、军人荣誉感、高薪、现代军事管理制度……这些一概不少的全部贯彻下去了。士兵如果一听说大明军队来了就要吓得动弹不得,未免太夸张了。”
他停顿了下:“至于你说得现阶段穿越集团有名不正言不顺这点我完全同意。我们的确需要一个名义。李自成还知道继承闯王的头衔,土匪尚且知道要有个名头响亮的字号,我们总是用澳洲人的名义的确非常不好,首先是自己甘于海外之人,容易被人扣以‘华夷之别’的帽子;其次是跟随我们的百姓大众没有一个名分,搞不清效忠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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