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谕说道:“财货若非澳洲人的根基,缘何他们孜孜不倦,以敛财为己任,不仅敛财,自奉上也甚为刻薄……”
“敛财是为了国用。”刘大霖一字一句说道,“自古至今,朝廷收赋税,兴工商,广开财路,为得就是国用充裕。澳洲人所行之事,也不过是为此而已。他们的根本却不在这里。”
“请先生教我。”
“先生请想,这临高自唐朝立县至今,也有**百年了。这几百年间,本县除了多了些田地编户之外,大明与大唐,又有多少变化?王先生也是读过琼台志和本县县志的,自然知道。”
“是,本县毕竟是边陲小县,又有黎人作乱,能维持到如今的局面,已经是不易了。”
“正是,自大唐立县至今,也不过维持开拓了这么一点局面,为何澳洲人一来,便有这千百年不遇之大变?”
这个问题王赐没有仔细的想过,澳洲人给他的最深刻的影响就是“豪奢”和“能赚钱”。很多事情能够做下去,主要还是靠了他们能赚钱,像变戏法一样的拿出源源不断的钱粮来支撑。
“这自然是澳洲人能赚钱。”王赐说道,“许多县上的善政,县里非不为,实在是无钱无粮,难以为之。”
“呵呵,”刘大霖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这且不去说。既然能赚钱――为何他们就能比旁人能赚钱?这里不还是临高县吗?”
这一问把王教谕问得目瞪口呆,他一直觉得髡贼特别善于赚钱,但是为什么却从来没想过。
他思索片刻之后回到道:“澳洲人有种种秘技……”
“着啊!”刘大霖击节鼓掌道,“王先生说得不错。澳洲人比别人能赚钱,就是因为他们有旁人没有的秘技。”他说道,“本地种田,一个壮劳力配一头牛,不过伺候二十亩地,收成呢,一年加在一起每亩也只有百多斤。你看澳洲人种地,一个人配上马匹、牛只和那些不知名的铁家伙,伺候百十亩地,一年一亩能打一二千斤,这就是差别呀。”
王赐豁然开朗,点头道:“山长说得是,不仅是种田,澳洲人做什么都比本地的百姓做得多,做得好……”
“不错,”刘大霖说。“与其说澳洲人会赚钱不如说他们能做出更多的粮食布匹来才对。而且他们造船修路又有秘法,修路又快,造船又打,东西少了可以从远方运入,多了又可以销售到外面去,调剂有无丰歉,既不会谷贱伤农,又不会百物腾贵,这样的搞法,澳洲人岂能不富!”
“山长说得是!”王赐兴奋的连连点头,刘进士这番分析虽然浅显,说得却极其明白。这个道理他过去也想过,但是没有想到得这么透彻。不错,澳洲人能够在这里掀起千百年不遇的大变之局,不正是他们拥有种种“秘术”,有着让本地人望尘莫及的“生产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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