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说:“你放心就是。新币制不仅仅是广州的事,更是关系到整个元老院大业的事。”
既然财经省已经定下了基调,那么他刘翔只有“坚决执行”。今天晚上的会议实际就是按照财经省的发行计划布置工作。
郑尚洁说:“我有个问题。如果新货币还是要靠米来背书,岂不是我们还得规定一块银元能买多少米吗?”郑尚洁迟疑道,“等于是变相的米本位。”
“不,郑局长,你的概念不是米本位,而是限价政策。”陈策说,“市场上米、盐、布的价格由市场去决定。在一定幅度内上涨或者下跌都是允许。我们要做得是通过市场手段来调节物价,维持物价的稳定。”
郑尚洁忽然意识这件事的工作量有多大,她惊呼起来:“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要控制城里的所有米店布店,还是准备大规模开国营商店?”
“不,没这么夸张。”张易坤说,“我们只要控制住批发渠道就行了。”
林佰光点头:“不错,广州的生活必需品其实都仰仗外地供给,控制住外来批发渠道也就等于控制住了市场。”
陈策问道:“这事好办吗?”
林佰光微微一笑,说:“凡是要涉及既得利益集团的事情都不好办。好处是我们是新生政权又是外来户,没有千丝万缕的利益羁绊。”
林佰光口中的利益集团。说得是牙行。
广州的粮食并不能自给自足,需要外来的米粮输入。但是明代的贸易并不是自由贸易。外来行商并不能在城市里自由销售运来的货物,必需通过持有牙帖的牙商来发卖。牙行原本是中介人的角色,但是官府通过颁发牙帖等于是允许他们垄断了某些行业的贸易。
由于牙行是坐地虎。又有官方授予的“独家垄断权”,自然对行商竭尽盘剥之事。牙行并无资本,也无需资本。牙商强迫行商赊账放货给牙行,再由牙行批发出卖。在运作中行商往往收不到货款或者拖欠日久。即使能够按时结款,往往也会打很大的折扣。英国人深恶痛绝在鸦片战争之后强迫清政府废除的广州十三行制度实际也是一种牙行。
米粮贸易在广州是由牙行垄断的。这点林佰光是十分清楚的。
“干掉牙行需要多久?”
“不需要多久。”林佰光笑了笑,“我想刘市长的桌子上。他们的帖子已经来了很久了。”
“我在等法务省给我派法官来组建临时法庭。”刘翔说,“老是组织军事法庭,第一不正规,第二有不少人看着眼红,冠冕堂皇的帽子给我预备了不少,咱戴不起。”
郑尚洁知道这几句谈笑中杀机已显。垄断广州贸易数百年的牙行的老板们家破人亡就在顷刻之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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