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辞把任言送到了小区门口。
这一带以前是老城区,八十年代还是很热闹,只是后来市中心大厦一座座拔地而起,商场步行街全部都挪到市中心,这里渐渐也就静下来了。之后行知中学建在了离这儿的不远处,有房地产商看到了这块地的商业价值,就把地买了下来。
新起的小区立在了从前青瓦白墙矗立的土地。
两人道别后,任言甩着钥匙进了单元楼,坐上电梯,显示板上的数字一路跳到二十二。
小区住楼的设计师可能有点社交障碍,每一层都只有一户人。任言很满意,这样她出门的时候就不用担心如果碰到邻居该说些什么。大家明明不熟,却非要用看似熟稔的语气打招呼,脸上挂着一看就知道很僵硬的笑容,还要装作一点都不尴尬的样子。
打开房门,任言换了拖鞋。看了眼时间,翻出通讯录拨了个号码。
“嘟——嘟——嘟——”
电话铃响到第十声,对面接起了电话。
“喂,任言!”
对面很吵,说话声乱哄哄。以一串听不懂的叽里咕噜的外语为背景音,还有甜美的伦敦腔在提示某班航班要起飞了。
任言仔细地辨别了一下,才开口,“你现在在堪培拉吗?”
“对啊,我又去了一遍格里芬湖,等一下就去墨尔本。”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
任言点了点头,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对面看不到她的动作,才又缓缓哦了一声。
“我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还有一周就开学。”
“好啊,那你有想要的开学礼物吗?我寄给你。”
任言看着酒柜上一排的木雕,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待在杂物间角落里的各类手工地毯,果断拒绝。
“我要登机了,再说吧,乖宝在新学校也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哦,mua!”
任言还没来得及说再见,电话已经挂断。
任言打电话也没有其他事,就是想告诉陆游思她转学了,免得她以后兴冲冲地想给她女儿一个惊喜,结果去一中扑了空。
毕竟陆游思还去初中给她开过家长会,虽然那个时候任言已经上了高中,虽然任言的初中在隔壁市。
这个女人是有前科的。
她的妈妈陆游思,某旅游杂志的主编,心里住着一个自由的灵魂,热爱旅游。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不在国内。任言很少能见到她,任策也是,所以他们离婚了。
不是出轨,没有吵架,只是突然发现没那么爱了。曾经干柴烈火、轰轰烈烈,好像到死都要纠缠在一起的疯魔,被结婚后平淡如水的日子一把浇灭,渣都不剩。原来陆游思爱的是红尘的恣意热烈,至于是谁陪她踏过的红尘,其实不重要。任策也发现自己要的是时刻在身边的暖茶热水。于是两人和平分手,任言归陆游思,任策付赡养费。
两人离婚的时候任言小学才毕业,也没人问过她的意见,不过,好在任言确实没什么意见。
陆游思依旧爱她的自由,广袤的世界让她的想法变得五花八门。
任言从小就是一个人生活,上高中的第一天,陆游思拿了一张不知道谁给她的楼盘宣传单,问她喜不喜欢这个房型,任言以为她想买房,安定一段时间,于是点点头。
高一下学期,陆游思兴冲冲地带着她来到了现在这个小区,这幢楼,这间房子,告诉她这是为她买的房子。
任言又以为可能是陆游思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亏欠她了,然后决定送她房子。
事实证明,任言这种闷在学校读书的单纯小姑娘根本跟不上陆游思跳跃到太平洋的脑回路。
陆游思说了,这间房子是任言的,她付了一点钱,任策付了一点钱,剩下五十万房贷让任言来还。
任言当时想骂人来着,但是骂娘显得不是很孝顺,所以她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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