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怎么的,陈氏嫁入成家十二年一直没有子嗣,外面议论之声不绝,成老太太对陈氏也有了些微词。
成清从小便一直没有玩伴,唯有王家少爷王珏与她亲近些,只是王家老爷后来高升,当了参知政事,两家不便来往,渐渐的也就罢了。
这一年冬至,成墨岑休沐。恰巧园中有几枝梅花开了,成墨岑便提议,在园中放置桌椅,将饺子的汤水避去,淋上麻油香醋,用瓷盘托着,置于案几之上,一边赏梅一边进食。
成清到时菜已摆好,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白底蓝花的瓷盘,她将披风的帽兜放下,转身轻轻唤来婢女伐柯,取来汤婆子。
成老太太听她轻唤“伐柯”,一时起了兴致,便问道:“姐儿和我说,是哪个伐,又是哪个柯?”
成清抿嘴笑道:“回祖母的话,是伐木的伐,南柯一梦的柯。”
祖母便道:“女孩子家的,何以起这样粗疏的名字?”
成清回答她:“是孙女的不是,那日李妈妈送进来个婢女,说是前院小厮李麻子家的闺女,唤名珠儿的,孙女房里已有叫珠儿的婢女,因那时正读着《诗经》伐柯一篇,颇有意趣,便给她取了这名字。”
祖母点点头:“细想来,也有点意思。”
待到众人开始动筷子,才发觉口中的饺子,已被风吹了个冰凉。
成老太太责备道:“二郎是最能败事的。什么样的馊主意都想得出来。”
成墨岑忙起身跪下:“叫母亲饥饿受寒,是儿子的不是。”
成老太太垂眸:“行了,什么是不是的,惯会做这一套,若是真孝顺,赶紧地生出个孙儿来好叫我放心。”又道:“当年娶妻又纳妾,如今时过境迁,倒越发专一起来了。”
一旁的陈氏坐立难安,只绞着手上的檀香珠子。只听“砰”地一声,线绳断裂,珠子滚落一地。陈氏心下一惊,连忙与成默岑跪在一处。
成老太太叹口气:“行了,你们先起来吧。”又转头对一众丫头说:“还不快去把夫人的珠子捡起来。”
待她们捡拾完毕,成老太太又道:“你们且各自回去吧,清儿跟我走。”
众人不欢而散,老太太领着成清进了自己的屋,叫了几味吃食,又屏退左右,拉着她的手:“你自小就没了娘,祖母疼你,今日我责怪你父亲没有儿子,实则也是为了你而考虑。你可知士族的家中独女背负着怎样的重担?或是作为筹码,或是作为家族联盟的工具,可若你父亲有了儿子——光景便大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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