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声控灯亮着，姜又舒一眼就看到了赤着双脚静立在楼道的那个小小身影。
鲜红液体顺着额角脸颊下巴往下滴落，他也没哭，就那样孤寂且带着一丝茫然地站着。
“楚非！”赵云湘看到他脸上的血，没忍住惊呼一声。
虞楚非在转头看到赵云湘时，似乎还很开心地笑了一下，“姨姨！”
赵云湘几步上前将他抱起，急匆匆带回了屋内。
家里的医药箱东西很齐全，赵云湘仔细帮他处理血迹和伤口。
“疼不疼？疼就哭出来。”赵云湘心疼又温柔地说。
因为要处理伤口，把虞楚非额前的头发给弄上去了，完完全全露出了他那双清澈乌黑的大眼睛。
他的眼神很认真地望着赵云湘说：“不哭，哭没有用。”
赵云湘听着他用稚气温软的声音说着这种话，鼻子一酸，眼眶都红了。
给他贴上了纱布，赵云湘又热了两个包子，和一杯牛奶给他。
“慢点吃慢点吃，小心噎着。”赵云湘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知道，他昨晚恐怕又没吃上饭，眉头都蹙在了一起。
姜又舒全程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一脸木然地注视着他们那边。
……虽然通稿营销挺爱卖惨的，但她好像真地没见他哭过。
林婶听到动静，也不放心孩子，跑下楼来看看情况。
她看到虞楚非额头上的伤，气愤不已：“自己打架就打架，祸祸咱孩子干什么！”
赵云湘也叹气：“是啊，这大早上的，怎么就又打上了。”
虞楚非抱着杯子喝掉最后一口牛奶，眨巴眼睛小声说：“钱不见了，他们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
钱？
姜又舒闻言目光闪动了一下，身体坐直了些。
林婶冷笑一声：“拿去打牌了输光了呗，还能是怎的？”
赵云湘摸摸他的后脑勺，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只是暂时给虞楚非处理了一下伤口，止住了血。虽然伤口不深，但她还是不放心，打算等外头诊所开门了，再把他带去让医生帮忙看看要不要紧。
可是还没等出门，虞楚非就被脸色阴沉的李艳敏不由分说拖回了家。
赵云湘见她样子不对，心中急了，去敲了好一会儿门。又把耳朵贴在门上，没有听到打孩子的动静，这才稍微把心放下来了一点。
“太糟心了。”赵云湘感到难受。大伯和伯母不行，交给其它的亲戚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怎么想这孩子的处境都不太妙。
而她们这些邻居也只能帮一时，不能帮一世。
他以后要怎么办呐！
姜又舒在自己房间里画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闷热的原因，她整个人都很烦躁。
笔尖在纸上胡乱用力地哗了几道，笔一扔，不画了。
……不会又被关进柜子里了吧。
姜又舒搭着凳子，趴在猫眼那里看对面。
她虽然能隐身，但没有人开门，她也进不去。
她在这里扒望了许久，引起了赵云湘的注意。
“木木也很担心楚非吗？”
“……一点也不。”姜又舒从凳子上跳下来。
这天傍晚，林婶家来了许多客人，她把赵云湘请上楼到厨房帮她打打下手，然后还把她家的凳子桌子都搬上去了，待会儿午饭就一起在她那儿吃。
街坊邻居经常这么干。
姜又舒帮忙搬了几个凳子，嫌楼上打牌的人太吵了，跟赵云湘说了声，自己下楼回家呆着了。
天空乌云密布，阴沉沉地好像下一秒就要压下来了。
暴雨即将来临。
姜又舒把窗户都禁闭，点亮台灯，坐到小书桌前看起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