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无鼻被击飞脱手,打飞到一旁的湖光剑又被一名死兵抓了起来,砍了上来!
“该死的蟑螂!”‘无畏’单手捏住死兵握剑的手腕,直接将他的右臂撕扯下来夺回湖光剑,抬脚将人踹飞!
但是这因为震惊而僵直的瞬间,随即有一群死兵扑上来保住它的手脚!甚至有人专门把胸口,把脖子往它手持的双剑上撞去!
“你们!找死!”
可不就是在找死吗,毁了剑,或者让它杀一个,这把就赢了,刚才侏儒不都那么大声得喊出来了吗!所以冲呗!反正它又不能杀人!
几十名死兵一拥而上扑向无畏!而无畏不愧是精灵第一的武神,在人群中左右腾挪,仿佛人型的闪电,捉不住的雷影,左踢右踹,或者用夺到手中的双神剑的剑柄敲击,将死兵们打倒在地上,斩断他们的手脚,打断他们的脊柱,把扑上来的每一个人都打得瘫痪在地动弹不得!但还真是一个都没有死!
可人太多了,这一晚上死兵队就没死几个人,而且就像索伦说的那样,他们都是在这样的战场上,也能活下来的蟑螂,骨头都是断了一回又一回,又一次又一次得长起来的硬茬子,稍微下手轻点都不痛不痒的,如果不抱着一定要杀了他们的心态,又如何能轻易钟结他们的行动呢?
偏偏‘无畏’还投鼠忌器,因为手中的两把都是神剑,尤其是依然在吸取它神力的星刻剑,威能正越来越大,但凡擦伤都可能直接将周围的血肉之躯连人带甲打成焦炭,也就是‘无畏’这种剑神,居然还能在人群围攻中,避过所有人的要害而不杀人。这如果随便换了一个剑术不精的,早就把这群蟑螂全杀光了,当然,那样‘必杀基力安’的因果,也就会被破解了。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倾世的武神,也中招了。
可能因为太久不活动了,可能因为被星刻剑抽得实在太多了,也可能因为真的被湮灭弹打伤了。
总之,无畏被抓住了。
被一个不起眼的死兵,整个人被反向折成两端倒在地上的死兵,一把抱住了脚。
随即被扑上来的死兵搂住了腰。
再然后让追上来的人吊住了右臂,把头往它双手的剑刃上凑。
“呵啊啊!”‘无畏’咆哮着猛得挥手,将右手的星刻剑一把掷了出去,带着雷光闪电的银剑一道流星般打穿了帷幕,冲入南岸的天空中,打出一片惊天的雷光,将整条战线的夜空都打成一片银色。
然后它高举起左手的湖光剑,一剑插入大理石地板中,深到没过剑柄。
随即双手卡着两个死兵的脖子把他们举起来,如雷霆般怒吼,“没有人能抢走我的剑!”
于是在它终于被死兵们拦停下的这个瞬间,一道铁索从‘无畏’的身后,无畏的神像上抛了出来,套住了战神的脖子。
马粪和一只耳在乱战中爬到了无畏的神像上,站在神像的双肩上,马粪投出了锁链拉出来的环套。
“还没老子套不中的马呢!”
他们一齐拽着锁链从神像上跃下,收紧的锁链吊着‘无畏’的脖颈把它吊上了半空。
更多的死兵也在此时扑上来合力抓住它的四肢,用随身的锁链一层层绕住战神的四肢,另一端抓在手里绕着神殿的石柱绑上,将精灵的战神合力悬吊在半空中。
到了这种时候,即使是想下杀手也没用了。
‘无畏’或许是战斗素质达到了顶点的战神。
但此时在场的每一个,每一个被旋风似得暴打到皮开肉绽的死兵,都是得到了赫拉克勒斯之力的魔药强化,单论怪力也足以堪比魔神的怪胎。
‘无畏’被半吊在空中怒吼,
死兵们也在怒吼,
神殿里充斥着男人们搏命厮杀的咆哮,和这血腥的嗜血角力下,钢筋锁链被怪力强扯几乎要断裂的金属变形声。
“操操操!这狗日的神也太硬了吧!!”一只耳拉着锁链双脚蹬在神像上,马粪也拽着锁链纤夫一样拉,但他们这只有两个人,手里的铁链正被怒吼的‘无畏’,梗着脖子倒拽回去!
“糟糕!”
一只耳脚一滑从石像上滑落,吊在锁链上差点提到半空中。
吊着‘无畏’脖子的铁索被它倒拉回去一大截!‘无畏’几乎抬起了头!
好在它没能挣脱,无鼻一只手抓住了锁链,一边咯血一边喷肉,“咳咳,老子居然还没死……小子……你手上没劲啊,新兵吧……快点,去前面把它杀了。”
一只耳立刻松开锁链落在地上,冲到被死兵们吊在半空中的‘无畏’身边,从地上举起个斧子,朝‘无畏’的脑门上,‘砰’得一斧子劈上去,没用,就断了几根头发。
“……卧槽。”一只耳看着卷口的斧刃一阵无语。
“用剑!用剑!”索伦一拱一拱得爬到神殿门口,“用湖光剑斩他!”
一只耳立刻扔掉斧子,扑到被直插入地板里,只露出个剑柄的湖光剑边上,拽着剑柄,咬碎了牙根往外拔!拔不出来!
“哈哈哈哈!”被刚才一斧子劈开了马尾,披头散发的‘无畏’疯狂大笑,“只有真正无畏的勇者才能用这把剑!你以为什么人都能拔得出来吗!
基力安!基力安!我知道你在看!来斩我啊!拔出剑来斩我啊!都这样了你还不敢面对我吗!来战啊!!”
“啊啊啊——!操操操!换个力气大的来行不行老子还是新兵啊啊!”一只耳嚎叫着拔剑,但剑柄纹丝不动。
“一只耳!!”索伦大吼,“想想你娘!她到死连一口蜜都没吃上……”
“你闭嘴!”一只耳朝他怒吼。
“你还揣那么多甜饼干在怀里干什么!你还指望着回家的时候能见到她在等着你吗!”
“你闭嘴!!”
“没有人了你明不明白!已经没有人在等你回去了!你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你的家,你的老娘,你的故乡,什么东西都没了你明不明白!”
“你闭嘴啊啊啊!”
索伦在怒吼,一只耳在咆哮,倒是‘无畏’,听到他的话,一瞬间愣了一下,停住了狂笑,仰着头,彷徨得看向北方。
家乡……该死的,偏偏北面的视界,被神像挡住了……
“你他妈已经没有东西可输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操啊我叫你闭嘴啊啊啊啊!”
“开眼啊啊啊!!”
“啊啊啊————!!!”
一只耳睁开了眼,然后他从大地中拉出了一道璀璨的紫光,崩腾的山风从大地的裂隙中席卷而出,在猛虎的怒哮声中,惊天的剑光绽放开来,在大地上打开一道完美的弧线,自上而下,由南向北,分开了无畏,分开了神殿,分开了山峦,一路向北。
以少年的绝望化作力量,
将这片大地上绵延了几百年的绝望和思念,
都化作了南风,一并送回了家,
冷冷的山风,静静得吹,
归乡的游子,唤作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