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莲转到冥冰墙中间的时候,陡然旋转了起来,只见着霞光流转间,以尸傀阵为中心方圆半里都变成了天火狱。冰墙下面的细雨早已变成了瓢泼大雨,依然冒着黑气的白牙嗖的一声早回到了骷髅头嘴里。这骷髅头正准备回金桶里,谁知金将却快它一步将金桶夺去盖在自己头上,也不管后面目瞪口呆的紫葵,眨眼就跑的不见踪影。
失去了庇护所的骷髅头,很快就化成了一张张残缺的人脸,正准备继续结阵的其它金甲尸傀们忽地捂住脸哀嚎起来,就连原本还金光闪闪的盔甲都已经开始融化。
“算你狠,我还会找你的。”紫葵放完狠话后,双手猛的伸到头顶上舞动了起来。只见她两手相合间,阵阵黑气慢慢的从她那犹如托着王冠的双手里涌出,只到一只带着天蚕丝手套的巨手忽的从火海里取出一串金骨珠来,她这才如一阵烟一般被风吹散了,那里还能见到她的身影。云草也没追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金甲逃走的方向后便撤了天火狱。
隐灵山和北芒山之间早不复初时的郁郁葱葱,多了一个大坑不说,周围还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丛林草皮早被天火烧的漆黑,当真难看的很。云草想了想,顺风抛出了一把娑萝花种子。
这些种子刚落了地便发了芽,只到长出了半寸来长的时候才停了下来。云草也不管远处传来的惊叹声,慢悠悠的走到周玉生的旁边,弯腰将他腰间的储物袋解下,这才一把火将他和几个散修烧了个干净,至于那些死去的凡人她却是没管。
“师叔,那边的那位老人家想见见你。”茅二指了指不远处由孙子扶着的德叔说。
“哦?若是道歉或者感谢就不必了。”云草摇了摇头。
“他说你见了这个,兴许会愿意见他一面。”茅二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彩色的石头。
“原来是故人,是该见一见。”云草接过那块测灵石才道。那个时候她初初入世,身上还充满了豪侠之气,而且大方的很,酒酣之时头脑一热就将这块比测灵盘还好用的测灵石给送了出去,后来被苏青好一顿说。
“云......仙师。”周云德本想像幼时一样喊云草云哥,可是看着云草几乎没变的样貌,自己却是满头的白发,到底没喊出口,只激动的泪流满面,身体还忍不住抖了起来。不过很快,他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后就要给云草鞠躬,只一道柔和的灵力托住了他的腰,这一躬到底是没有鞠下去。
“你可是云德?老村长可安好?”云草温和的问道。
“没想到仙师还记得我,爷爷早已经走了,倒是我们因着仙师留下的测灵石得了一个莫大的机缘,这才举家来了苍梧。只可惜我们这一家子竟只有小六有灵根,还是个杂灵根,根本就没有宗门愿意收他。”周云德叹了口气才道。
“灵寂宗虽然式微,但到底有着完整的传承。云德要是不嫌弃,就让令孙加入我们灵寂宗吧。对了,不知你们是怎么来的苍梧?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出来的时候青木界又是个怎样的景况?”云草看着手上的测灵石才说。
“那场洪水散去没多久,爷爷就去世了,测灵石也传到了我爹手上。可惜不仅我家没有一个有灵根的,就连村里也未出现过一家有灵根的。有一年,村口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娃,问了人才知道那孩子只有五岁,跟着后娘一起过活,惨着呢。我爹见他可怜就将他领回了家,还让他也摸了摸测灵石。我到现在还记得,他的手摸上石头的时候,整个屋子都变成了土黄色,就跟黄昏时候的西天一样,晕黄晕黄的。知道他有灵根后,我爹高兴坏了,连夜赶着家里的牛车将他送去了留仙城。那孩子倒是顺利的拜入了幻音阁,可惜数十年都没有音信。村里的人暗地里都笑话我家呢,说我们家养了一个白眼狼。只到二十年前,他忽然回到了白露渡,我们这才知道不是他不想来见我们,是仙宗有规定,筑基前不能出宗。听说我爹去世了,这孩子伤心的很呢。再后来,他就说他要离开青木界,问我们愿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我们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怕成为他的负累。好在他回去求了他师傅,我们这才得以来到苍梧。不过来苍梧后不久,他就外出去历练了,到如今还没回来,也不知是不是出了意外。我们因着是凡人,也不敢去问他师傅,更是连碧云宗都进不去,只好在家里给他立个长生牌位日日祷告。仙师你也有呢,还望你长生久视呢。对了,他叫时渊,等日后他回来,我再让他来谢你。至于青木界,我记得时渊那小子说过,自那什么通途开启以后,灵山灵川里面的灵力浓郁了不少。”周云德笑眯眯的道。他之所以能成为南渔村的族老,也是因着时渊的缘故,不然他一个外来的,何以能成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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