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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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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士在李倾的液瓶里打了针止疼药,疼痛才有所缓解,慢慢地睡了过去,等他睡熟了,赵澈才退出房门出了医院。

  公交在颠簸坑洼的公路上行驶,房屋的轮廓被夜幕下的黑暗勾勒得幽暗沉郁,一盏又一盏的昏黄路灯被公交缓缓落在身后,笔直的高大杨树挣扎着光秃的枝桠,抓挠着赵澈沉闷的心绪,指尖触在铺满哈气的玻璃窗上,股股的凉意传遍全身,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赵澈倚在公交地靠背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让他的身体和精神上都疲惫不已,李倾的医药费不是一笔自己可以承担的小数目,他想来想去,决定去找吴昊。

  3.

  赵澈回到家后借着发烧犯困的缘由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他怕奶奶发现自己脸上的伤,尽量少和奶奶近距离接触是唯一不让奶奶发现的办法。

  老人似乎都很好骗,吃饭的时候,赵撤说了些抚慰好听的软话,就端着夹了菜的饭碗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但中午吃完饭后,屋子里越待越冷,想伸手到烟囱旁边烤火,感到炉子失了温度,用火钳子勾起炉壁看,感情是炉子里的火落了,锄了一簸箕煤填到炉子里,拿秸秆和棒子骨做引子,一阵倒烟后,火总是生了起来。

  屋子里又开始暖和起来,赵澈拿了马扎坐在炉子边烤火,心里想着李倾医药费的事,虽然请了一天的假,但他还是准备下午去就去学校。

  赵澈套上棉服,在镜子前带好口罩,眼睛一下定在棉服绽了线的肩膀上,昨天晚上被撕打的时候线头就已经秃噜了一大截,这会已经露出白色的棉花,显得格外刺眼。

  赵澈从奶奶的针线匣子里挑出黑色的线就开始缝,以前的衣服但凡是破了洞或者绽了线都是奶奶上手,在破洞上绣一只五角芒星,绽了线的地方缝得整整齐齐,直到奶奶的眼睛看不清线头和针孔,赵澈才自己学着拿针掐线。

  男人的手终究顶不上妇女,更何况是干了一辈子针线活的奶奶,赵澈缝出来的东西结实是结实,就是丑,针脚附近的衣料都皱皱地拧巴在一起,但好歹是缝上了,他重新穿上照着镜子瞧了瞧,嗯,挺好!然后一脸满意地走出了家门。

  4.

  赵澈低着头从后门走进教室,没人注意到他,应该说,在这个学校里从来就没有人真正地注意过他,不过这次不同,自打赵澈一进教室进入了吴昊的视线,吴昊的眼睛就没错开过。

  是老胡的地理课,他想徒手画一个整圆,但总是画不好,讲台下乱哄哄聊天睡觉吃小吃七仰八叉的学生看到他的窘样,立马发出一阵哄笑。

  “行了,就这个了,凑合着看吧!”

  老胡回过头来看向讲台下,三年来他从来就没有一次画圆过,所以在八班文科生的印象里,地球就是个磕里磕碜的土豆形状,学生们的故意起哄和刻意嘲讽他也早就习惯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就憋了一股无名火,想发泄的情绪老是找不到对象。

  “赵澈,进教室为什么不喊报告?”

  赵澈刚坐下感到椅子上的冰凉,连书包派还没来得及退下去就一个机灵站了起来,他一下子成了全班的风暴中心。

  “问你话呢,怎么,长嘴了不会说话?”

  “我喊了,班里……班里太乱,老师你没听到。”

  “我没听到?我没听到你就不会再喊?”

  赵澈没有再辩解。

  “放学前一份三千字检查,坐!”老胡一声怒喝。

  赵澈刚坐下没两秒,老胡又把目光聚焦到他的脸上,砸么了一下嘴。

  “口罩摘了!”

  “老师我脸伤了。”

  “伤了你戴什么口罩?怎么不粘纱布?你这叫不尊重老师,摘了上课!”

  “我里面没粘纱布。”

  “谁叫你不粘纱布,还是伤得轻!要么口罩摘了,要么回去粘完纱布回来上课,要么给我出去站着!”

  赵澈知道,老师都是端着架子的精神怪物,表面上是当着众人给了自己选择,其实无论是选择后两者中的哪一种,都是没给老师台阶下,于是就成了老师口中的“给脸不要”,“和老师对着干”,“不服从管教”。

  赵澈真想转头就离开教室,但是他不能,他不想惹事,不想给奶奶找麻烦,奶奶老了,他只想好好地念书,读完高中,考上大学,离开这个破落的小城市。

  赵澈一把扯开口罩,同学们看到他脸上的大片伤疤,又发出一连串长长的唏嘘声,更有人撇着脸表现出狰狞的表情,满是厌恶和嫌弃。

  5.

  课间,不时有人朝这边传来鄙夷的神色和讨论的呢喃。

  “要我说肯定被人打了,要是单纯地栽地上肯定不可能摔成这样。”

  “看这伤势起码是世仇……”

  风凉话传进赵澈的耳朵里,他不想理会这些嚼人舌根的人,也没有再带上口罩,已经被所有人看了个底朝天,再掩饰也没了什么意义。

  “你出来。”赵澈走到吴昊的课桌前面面面无表情地说。

  吴昊被心里一直揣测不安,但该来的真的到来的一刻,心里的忐忑竟然平了半分有余。

  吴昊跟着赵澈横穿过操场,走到教学楼不不远一处杂物平房的背风处停下来,除了后勤部的人带学生偶尔来这里领取拖把扫帚土簸箕,更换损坏了的桌椅板凳,平时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

  “他不会报警。”赵澈开门见山地说。

  吴昊把手插进宽大的校服袖口里,胳膊窝在胸前,“为什么?”

  “但是他做了手术,医药费你要出,三千块。”

  吴昊揣度着他的话是不是另有意思。

  “这笔钱你迟早是要出的,否则他就会报警,到时候事情不仅会闹大,你还会没有学上。”

  赵澈在赌,倘若把事情闹大,自己肯定无法独善其身,从而受到牵连,吴昊比他的学习更差,如果说自己能考上二流大学,吴昊连大学都考不上,所以说这个学对吴昊可有可无,相比之下,更害怕没有学上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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