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憋足了一口气,单膝跪了下来。
“请殿下三思,楚七确实是夏氏女,皇长孙未过门的妻子。”
赵樽半眯着眼,迟疑下,才淡淡道,“本王说她不是,她便不是。”
陈景抬头与他对视,静默片刻,终究无奈一叹。
“是,属下知道了。”
他说完就要出门,赵樽却喊住了他。
“明日启程前,带了她来。”
夏初七再一次利用烟雾弹跑了出来。
当然,她心知这一回赵樽放了水。可如今的情况已经摆明了,既然她已经被柴房的大火“烧死了”,他也没有明白说她又“活过来了”,那么就当她真被烧死了好了,也算是对那件事的一个了结。
背后没有了追兵,她扶着膝盖,看着静寂的街道,心里沉甸甸的。
没有找到傻子,她今儿的行动算是失败了。
更加失败的是,莫名其妙的差点失了身,做了人家的侍妾。原先她以为赵樽抓了傻子是为了威胁她出现,想把她押回京师受审。可今天晚上他却放过她,如此足够证明,他不需要威胁她,傻子就没有什么价值,赵樽自然没有揪住他不放的理由。
如此一来,事情更加纠结了。
傻子不在赵樽那里,到底被谁带走了?
在鎏年村里,她亲眼见到是一群官兵。
那个驿站里的守卫,又说是殿下的马车。
殿下,殿下,她默念几遍,脑子里灵光一闪。
难道那个“殿下”是指宁王赵析?
事情好像越变越复杂了。
狠狠撸了一把脸,夏初七情绪不太好,吹着江风,放慢了脚步。
巴县的夜空,很纯净,依稀有几颗星星挂在天上。而江边上的渔船有些也亮着灯,在水面上晃来荡去,像是飘浮在水中一般,十分美好。河风吹过脸,凉凉的,却不是入骨的冷,像极了清凌河边的风。头顶上那一轮弯月亮,也依旧静静地看着她,一个人来来去去的行走。
等她回到客栈的时候,早已经打烊了。
幸而店家人很不错,她敲门入内,那人什么也没有问,便掌了灯送她回定下的房间。
房里点着油灯,显然是李邈在等她。
夏初七推门而入,她静静地坐着方桌旁的条凳上。
在方桌的中间,摆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正是先前她俩为了行动而准备的。
“嗨,还没睡呢?”笑眯眯的招呼着,她向来心态乐观,恢复得很快。
李邈抬头看过来,目光里隐隐有波光在闪动。
“你回来了?我在等你。”
夏初七点头“嗯”一声,翘着唇角,在她对面的条凳上坐下来,渴得像几百辈子没有喝过水似的,抓起桌上的水壶,一仰头,便骨碌碌往嘴里灌了几大口。等滋润了嘴,滋润了胃,滋润了心,这才瘪了瘪嘴,看向李邈。
“诶,你怎么了?情绪不太好的样子,先前吃了亏?”
摇了摇头,李邈良久没有答话。一双审视的目光,瞧了她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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