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绵泽看她说得认真,样子无辜得紧,却连扶自己一把的举动都没有,又是生气又是想笑,唇角扭曲的抽搐着,好一会才缓过劲来,目光微微一眯。
“差一点废了我。去,让何承安来侍候。”
等赵绵泽收拾好出来,楚茨殿里,早已备好了早膳,赵绵泽看一眼坐在桌边犹自吃着,都没有等他一起的夏楚,目光闪着柔柔的光芒,“你倒是不客气。”
“我自己家里,我有什么可客气的?”夏初七不似为意的瞄他一眼,咬着一个满口生香的小包子,嘴里啧啧有声。
于她来说,不要说他赵绵泽,即便是赵樽,她肚子饿了,也没有等他的时候。可她却不知道,那是赵樽一直纵容她。在赵绵泽眼里,根本不是这样的规矩。哪怕他与夏问秋极好的时候,夏问秋也绝无不等他就餐的时候。
坐在桌边,他优雅地喝一口粥,“口味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她随口应和。
“嗯,以后我常常来喝。”说罢见她差一点噎住,他唇角一扬,心里生出一种诡异的欢喜,情不自禁地出口,“哪怕每日喝茯百酒,也甘之如饴。”
夏初七心里一窒。
他说茯百酒,是知道茯百酒的“内涵”,还是说他不介意她每日给他下药的意思?她没有问,看着他温暖带笑的脸色,冷冷翘唇,并不回答。
一个简单的早膳,因了有赵绵泽在,竟有一大帮人在旁边侍候,夏初七原本吃得很香,这样一来,立马没了滋味儿。
赵绵泽似有察觉,默了默,挥退了旁人。
“等我退了早朝回来。”
“做什么?”她低声问。
他瞥她一眼,视线在她身上转了转,轻轻一笑,“昨夜不是说好的?一起去乾清宫见皇爷爷,往后,我们就总能在一起吃早膳了。”
夏初七眉梢一扬,不置可否。
他似是有些急着赶时间,不再与她多言,很快喝完手里那碗粥,朝何承安使了一个眼神,径直领着人去了。可事情哪里能那么顺利?还没等到赵绵泽下早朝,乾清宫就派人来传她了——皇帝要见她。
……
楚茨殿的门口。
夏初七刚迈过门槛儿,便怔住了。
甬道旁一盏铜制路灯的边上,一个身着禁军将领黑色甲胄的人默默站在那里。晦暗的面色,深沉的眉眼,凛然的五官,看上去极是凝重。
夏初七从来没见他穿过这身衣裳,三个月未见,他人也似是黑瘦了一些,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陈大哥?……陈将军。”
陈景紧抿着嘴,一双波澜翻腾的眼睛盯着她时,平添了一抹难以言状的沧凉之感。怔了片刻,他慢慢走近,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看了看她身边的人。
“七小姐,借一步说话。”
夏初七点点头,拍了拍晴岚的手,与他一起走到路边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陈景也是沉默,好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