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明灭闪烁,剑气突出剑尖,动静生灭气息,竟然暴涨。
林云龙脸色铁青,丝毫不会好过云逍遥。
现在,竟然已经不是能否攻上山坡,拿下云逍遥的问题了,而是转为自己的性命安全!
若是自己刚才不中计,己方五千高手环绕,大阵套着小阵,云逍遥就算有天大本事,冲下来也只能陷入大阵重重围困之中;己方纵然有所死伤,却也绝不会如现在这般严重,可能只需要付出千余人的代价,就能杀死云逍遥。
但是现在……原本的五千去了三千,连环大阵不破而破,无数重要环节已然不存。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硬拼了。
这个恶当,上得当真是惨痛至极。
但他怎地也不会束手待毙,一声呼啸之余,两千人围拢成一个大圈,将林云龙护在正中间。
林云龙的性格,自私阴狠,只要自己能活命,只要任务能完成,哪怕己方的五千人全军覆没,他也是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如今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自然要更加的严密谨慎。
云逍遥闭着眼睛,站在山坡上,长剑持在手中,却即时没有冲下来,只是淡淡道:“林云龙,你准备好了么?”
林云龙更加紧张。
天下第一高手的濒死一击,自己能挡得住么?
便在这时,冬天冷一跃而起,到了云逍遥身边:“伯父,你怎么样了?”
冬天冷的修为已臻此世顶峰,之前伤势虽然沉重,但有云逍遥争取到的两个时辰疗伤空隙,已经令到他的伤势恢复到了六成,此际却是过来了。
云逍遥低沉传音道:“我现在……已然气空力尽,无以为继。那短剑之毒,果然霸道,此际毒入血脉,走遍全身,当真是无药可救了,现在……丹田已经焚毁殆尽……连眼睛也已经看不到东西了,……我现在还能站着,已经是极限,连稍动一动都不能了,小冷……你立即带着人走,这是最后的逃生机会,把握住啊!”
冬天冷两眼一红,只感觉一颗心直沉下去。
“不要闹性子。”云逍遥低细传音:“只要我还在这里站着,林云龙就绝不敢妄动。所以我不能动……我一动,就倒下了,再也起不来了……”
“你要立即离开,保全有用之身,我尚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冬天冷忍住心中悲戚,眼泪却是一连串的落下来:“伯父请说。”
云逍遥缓缓道:“在我的王府,书房之中……我常坐的座椅之下,隐有一个暗室。那暗室之中,有两封信,还有一些云扬的母亲的遗物……你带上那些东西暂隐行迹,我相信云扬一定有重返此世之日,等到他回来了,你找到他,将东西交给他,拜托了……”
冬天冷狠狠点头:“伯父,我记住了!”
他并不知道云扬乃是云逍遥的养子,甚至有一定程度上只能算是伙伴,只不过到后来真正产生了真正的父子之情而已。
若是云扬在这里,立即就会知道云逍遥这样说只是为了让冬天冷快走,所谓信和遗物云云,尽数子虚乌有,甚至连那个什么密室,多半也是随口杜撰的。
但冬天冷却不知道这一切。
“你答应我,一定要将那些东西转交给云扬……此事……乃是我终生憾事……莫要让云扬,也留下这样的遗憾。”
云逍遥闭着眼睛,脸色竟然仍旧平静。
但他眼前却似乎浮现出一道人影。
那是一个少年,在风雪中,进入当时的逍遥侯府:“云侯,可还记得当年情分……我有一事……”
后来,那个少年有了身份掩饰,开始了他自己的规划……一直到后来,那少年立于九天之上,挥手风云,脚踩山河;奠定了玉唐帝国一统天下之机……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喃喃道:“我云逍遥……此生能有这样的儿子,早已无憾矣。只是……真的很想,再见你一面啊……”
两眼之中,细细的青色血色一点点的流了出来,却是那霸绝剧毒,终于无法压制,发作出来了。
但他没有痕迹的抹掉,沉声喝道:“走。”
冬天冷狂啸一声,突然跪下磕了几个头:“伯父,我去了,绝不负伯父委托。”
也不等云逍遥回话,掩面而奔:“走!”
一路飞驰,眼泪滚滚洒落尘埃。
山坡上,只剩下云逍遥一个人独留,他闭着眼睛,脸上犹自遍布平淡的讥诮笑容,手中剑驻在地上,剑光闪烁,浑身上下的杀气,并未因为伤患爆发而稍息,反而在不断地升腾。
山坡之下,林云龙看着傲立山坡的云逍遥,眼中满满的尽是恐惧与忌惮。
“云王爷,你还在等什么?”
云逍遥低沉道:“林云龙,战阵之道,你自己该当清楚你的差距;你神思不属,心神更乱,现在所摆设的铁桶阵尽是破绽。念你为林家人,也算是玉唐将门,我给你一次机会。”
他淡淡道:“在现在这般阵仗,我乘隙杀你,胜之不武,量你绝不甘心,我给你机会重新布置,且看本王在你最得意的布置之下,能否一剑取你项上人头!”
林云龙脸色一变,转头看去。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仓促布阵,破绽极多,但唯恐云逍遥下一刻就冲下来,哪里有时间细细布置。
听了云逍遥说罢这句话,心中大喜过望,脱口道:“你说话算话?”
云逍遥嘿嘿一声冷笑:“幼稚!”
虽然被骂了,但林云龙不怒反笑,既然你执意找死,给我时间从容布置,那我就要你死在我手中!
“听令,布阵!”
林云龙开始布阵。
…………
<有些事没想好。生还是死,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