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赵大人,像一只比大黑还皮的大狗,好在大狗虽皮,却可以随她收拾,翻来转去,很是乖顺,时雍暂且原谅了他,尽心尽力地针灸完,还为他按捏了片刻。
当然,赵胤也有回报。
满桌子的美食,极大程度的满足了时雍的口腹之欲。
美食的香味飘出花窗,整个无乩馆都晴朗起来。朱九双手合十,直念了三遍“阿弥陀佛”,觉得自己欠下的二十五个板子,大概不会被执行了。
不过,他学乖了,知道了主子的软肋,待时雍更是尽心,也更为迫切地想要“戴罪立功”,他将一壶温好的酒端进去,为对坐的二人斟满,离开时,还特地朝赵胤挤了挤眼睛。
“爷,慢用。”
朱九巴不得今晚这二位能酒后乱性,阿拾能留在无乩馆不走,主子爷能早日得偿所愿。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小酒一喝,阿拾倒是没有走,他家主子却是倒下了。
这一次赵胤醉倒得毫无逻辑。
时雍压根儿没有想到他两杯酒下肚,再同她亲热亲热就冷不丁倒下去不省人事了,与她上次打晕他的模样如出一辙。
这就很神奇了。
时雍想不明白赵胤是因为喝了酒醉过去了,还是因为亲了她“醉”过去的,反正怎么叫都叫不醒,从脉象上也瞧不出问题。
最后,时雍只能当他是喝了酒,情绪又太过激动,导致供氧不足,气血冲脑来处理了。
她写了个方子交给朱九,叮嘱道:“九哥,你照这方子抓药,亲自熬好了端来。”
“是。”
朱九欲哭无泪。
原是想好心成全,哪料会是这番结果?等赵胤醒了,他的二十五个板子,会不会变成五十个?
朱九将熬好的药端入房中时,时雍正撑着脑袋在床边打盹,而榻上的赵胤,双眼紧闭,仍然没有醒来。
朱九紧张地咳嗽一声,见时雍睁眼,小心翼翼地将托盘呈上去。
“阿拾,爷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呀。”
时雍侧脸看他,“大人从没喝醉过?”
朱九摇头,“爷很少饮酒。偶尔一杯,不会醉的。”
时雍哦了一声,“那就是了,很少饮酒,可能对酒不耐受,往后还是少碰为好。”
朱九苦着脸,“早知如此,我便不为你们备酒助兴了。明儿等爷醒来,我就死定了。阿拾,你一定要为九哥美言几句。”
时雍勾唇,“你放心吧,我会告诉大人,此事与酒有关,与九哥端酒的手无关。”
“啊?”朱九哀嚎。
……
三日后,大都督府的聘礼便送到了鼓楼大街的宋家。这场婚礼,因为宋家的大姑娘被通宁公主收为义女,封为明光郡主,显得更为盛大和隆重。
送聘的礼仪队伍,绵延了整条长街,浩浩荡荡地行来,吹吹打打好不热闹。郡主大婚,由礼部官员持礼单作引导,一应礼制比照皇家规格,数十台聘礼扎着红绸从长街而过,引来无数人驻足围观。
数十抬礼箱里都装了些什么,是围观路人津津乐道的事情,但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当礼单落到时雍手上,她看到上面那些金银布料,珠宝首饰,还有各种稀珍之物,差一点吓出病来。
她甚至怀疑,这赵无乩该不会也有贪墨之嫌吧?若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值钱的玩意,若不是家财万贯的人,又怎么舍得拿出这么多好物来送聘?
送了聘,离大婚又近一步。
这位宋家小姐再不是简单的人物了,但凡是与宋家沾亲带故的人,无不备礼上门恭贺,顺天府的同僚,哪怕是个点头之交,也不肯错过这种结交的机会,这络绎不绝的人潮,让王氏的饭馆生意也空前地好了起来。
宋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热闹,仿佛一夜之间就成了整个京师最为尊贵的人家,风头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