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她侧头看向两个医官:“伤在哪里,我看看。”
“这……”一个医官低下头,看着她的面孔,“这恐是不便。”
时雍:“有何不便。”
医官看了看白布覆盖下的男子,“大都督伤在下腹……”
时雍挑眉:“下腹又如何?”
看医官那古怪的神色,她还以为是伤了命,根呢。原来只是下腹?
闻言,她稍稍松了口气,轻轻松开赵胤的手,镇定地在他手背拍了拍。
“别怕,有我在。”
这哄孩子般的声音,温柔得不像她自己。她都快被自己给感动了,却见赵胤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眸动也不动地盯住她。
时雍喉头微紧,“大人?怎么了?痛?”
赵胤躺在那里没动,许久才道:“两日未合眼,躺下就昏睡过去。阿拾何时来的,怎不叫我?”
昏睡过去?
时雍琢磨着这句话,再看一眼两个医官的表情,似乎觉得有点不对。
她猛地拽住赵胤身上染满鲜血的白布,只听得嘶一声,赵胤闷哼一声,然后扼住她的手。
“别看!”
时雍沉下脸,不以为然地道:“我是大夫,有什么不能看?”
赵胤道:“男女授受不亲,多有不便。”
男女授受不亲?时雍万万没想到,还能从赵大人嘴里听到这么好笑的话。
不过,她岂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
“麻烦二位大夫,回避片刻。”
时雍望了两个医官一眼,表情淡漠而坚定。两个医官为难地看了看赵胤,见他不说话,默默地退了下去。
谢放看一眼房里,默默合上门。
“现在没有外人了。”时雍看着男人紧蹙的眉头,“你放心,我不是禽畜,对重伤的男人没有兴趣。”
赵胤抿紧嘴唇,凝视她片刻,虚弱地叹了口气,“你是女子,怎可这般……”
时雍手一抬,不待他说完,猛地揭开了染血的白布,然后慢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里面是穿得好好的裤子,腰间裹得严严实实。
就这?
时雍见鬼似的看他,“这有何看不得?”
赵胤慢慢拉被子捂住小腹。
“伤口已处理好。无碍了!”
横竖就是不让她看呗?
多稀罕,多金贵啦!
又不是没看过!
时雍小声哼了哼,慵懒地收回目光,好奇地扫着他受伤的部位,“那大人叫我来做甚?”
赵胤眉头微蹙,“你让人把慧明送去锦衣卫的?”
这么多天没有见面,一开始居然是谈正事?
不愧是大都督!
时雍低头,看着他苍白的脸,生无可恋地坐在床边,把遇到慧明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事太巧。巧得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是真的。”赵胤沉默半晌,淡淡道:“慧明就是那个策划者。”
时雍怔了怔,狐疑地望着他的脸,“你有新的线索?”
赵胤微微眯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