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岚有些惧他,不吭声,时雍安抚地搂了搂她,向白马扶舟回礼,转身便要走。
“姑姑留步。”白马扶舟身子跟着她转过来,一双极深的眼眸微微眯起,如同狐狸般带了笑,却又瞧不见一丝暖意。
上次两人见面还是孙正业的葬礼。
兴许是以前有太多的误会,又向来不对付,时雍很难说出对这个男人是什么感觉。有时候她也能从白马扶舟的眼睛里看到对她的恨,或是更为复杂的东西,却不知那是什么。
时雍问:“厂督有何吩咐?”
白马扶舟唇角微抿,阴冷的目光掠过陈岚时换上笑颜,再看她时,又冷了下来。
“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
时雍道:“抱歉!我要陪我娘,没有空。”
白马扶舟目光诡谲带笑,“陈香苋刚来过,跟你有关。你现在有空了吗?”
时雍目光微怔,与他对视片刻,“稍等。”
她让两个丫头扶了陈岚去琴房,答应她马上就去,陈岚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不时回头。
时雍抬了抬下巴,望着白马扶舟。
“说吧,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白马扶舟眉梢微微一抬,目光落入她的眼中,徐徐将陈香苋来时的事情说给她听。
“此女对你恨意深沉,你小心为上。”
时雍没有料到他会说这个,唇角微微弯起,“原来厂督是好心示警,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多谢!”
说罢,她福了福身,转身便走。
白马扶舟猛地伸出手臂,拦在她的面前,微微侧目,盯住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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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到底何仇何怨,让你这么不待见我,避如蛇蝎?”
时雍微垂的眼慢慢抬起,淡淡的目光里带了几分嘲意,“厂督好生健忘?这么快就忘了,我差点拜你所赐死在玉山的事?”
那天若不是赵胤来得赶巧,她可能已经被白马扶舟这个疯子活生生掐死了。
上辈子是在诏狱里被人掐死的,时雍对机械性窒息那种感觉有天然畏惧,确实每次面对白马扶舟都不愿过多交流。
不料,白马扶舟却笑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就记我的坏,不记我的好?”
时雍哼声,“好也好,坏也罢,厂督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不想让娘久等,告辞。”
她说罢绕开白马扶舟就要走,不料白马扶舟伸手勾住了她的衣带,时雍低头看一眼,不免有些恼恨,猛地掉头,“厂督如此轻浮?”
白马扶舟看着她,眼眸深深,唇角带笑。
“姑姑但凡多看我一眼,也说不出这等话来。轻浮?”他慢慢走近,一身蟒袍穿得是风流倜傥,略显苍白的面容阴凉俊美,一双微弯的丹凤眼在天光下仿若被晨雾晕染,眼瞳极深,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会吸人魂……
时雍身子微微一僵,想动手推他,却发现手背发麻,被他指尖触过的肌肤突然就激起了一层火辣辣的战栗。
时雍汗毛倒竖,冷声质问:“你干什么?”
白马扶舟立在她的面前,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淡淡地笑:“感觉如何?”
时雍视线落在手背,心上微颤。
“你对我下毒?”
“呵~”白马扶舟冷笑一声,“此言差矣!这不是下毒,这是教训!”
他徐徐低头,靠近时雍的耳侧,用一种暧昧不明的声音,轻轻地说道:“我怜你惜你纵着你,才任你如此轻贱于我。若有一天,我烦了腻了厌了你,你猜,我会如何?”
时雍嘴唇紧抿,冷眼斜视着他,一言不发。
白马扶舟饶有兴趣地抚了抚她的衣襟,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对了,本督近来研究那些毒物小有所成,果然是好物。说来,还得感谢姑姑成全呢。”
时雍道:“你给我下的是什么毒?”
白马扶舟冷笑一笑,那只修长的手指再次拂过时雍发麻的手背,声音轻缓,“姑姑以为,我若是诚心要你,你逃得开么?所以我劝姑姑,别自作多情!以为我当真倾心于你,闹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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