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萨仁呢?李昌锡可有说起,萨仁的情况?”
吕百户奉命前往高句追赶李昌锡时,尚未发现萨仁的踪迹,因此他不知道萨仁在倚红楼被寻回的事情,听到时雍询问,他看了赵胤一眼,拱手禀报道:
“属下见到李昌锡,问了一句吉尔泰的女儿。李昌锡表示他从未见过,不知有此女。弥留之际,李昌锡身子极是虚弱,属下便没再追问……”
停顿一下,吕百户又看了看赵胤冷肃的面容。
“启禀大都督,属下带回了一名李昌锡的随从,可作盘问核实。在辽东时,属下也多番查实,李昌锡所言应无虚假。”
赵胤点点头,朝他道:“吕百户此番北上劳苦功高,回去休息几日,陪陪家人。”
吕百户闻言大喜,连忙拱手:“多谢大都督体恤。”
赵胤道:“下去吧。”
“是。”
吕百户走了有一会儿了,房间里仍是寂静无声。
桌上的茶水凉了,时雍端起来轻轻泯一口,眉头皱了皱,看向端坐的赵胤,眸底火光跳动。
“大人心里可是已经有了计较?”
赵胤扭头看来,“阿拾想说什么?”
时雍目光浮动不安,语气却淡然,“二十多年前,吉尔泰在兀良汗出任什么官职,为何人办事?大人,这不难查到吧?”
赵胤嗯声,低头揭开茶盖,却没有低头喝水,而是在思考片刻又放了回去。
“吉尔泰生母为大晏女,熟知大晏文化。二十多年前,吉尔泰是兀良汗皇子巴图身边的先生,专为巴图讲解大晏国史和风土文化,深得巴图信任。”
时雍一愣。
既然能随口道来,证明赵胤早就已经调查过吉尔泰的生平了。而巴图对吉尔泰的信任,其实也可以从来桑对吉尔泰的崇敬看出来。
若不是全然相信的人,巴图又怎会指给自己的儿子做授业恩师?
巴图!
青山口兀良汗大营里与巴图初见的画面浮上时雍的脑海。他狂妄暴戾,但对时雍尚算不错,甚至说,他极喜欢时雍为她针灸……
还有巴图的儿子乌日苏,那个刚入大晏便截住时雍询问她是否有一个傻娘的兀良汗大皇子……
一点点线索,慢慢拼凑在一起,让时雍突然脊背生寒。
“巴图为人刚愎自用,能留在他的身边,数十年得他信任的人,绝对是忠诚之人……”
既是忠诚之人,又怎会瞒着主子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么,吉尔泰做的事,怎会与巴图无关?
时雍的话没有说完,潜台词却在嘴边。
她自以为这种怀疑会让人心惊肉跳,但赵胤听完,脸上却无半丝意外,在看她的时候,那目光甚至颇有几分深意。
“吉尔泰一生只得一妻,育有一子一女。其人不好色。”
其人不好色?
也就是说他不会因为贪图陈岚美色而犯下这等滔天大罪么?
实际上,在兀良汗由东方青玄执政期间,胆敢暗中诛杀大晏数十人,劫走通宁公主,并非普通一个“好色”可以解释,也绝非常人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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