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听到声音转头,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到她削肩微颤,将喜被滑落腰间,露出一片雪白的背。
他心猿意马,惊讶地发现,欲望竟隐隐有复苏之势。
禽兽!他默默放下书走过去。
她身子很白,是那种嫩滑得好像刚剥壳的鸡蛋那般的柔腻,因此,身子上的红痕点点就尤其明显,仿佛在对他无声的控诉。
赵胤目光幽暗地审视片刻,坐下来扳过她的肩膀。
“哭什么?”
时雍以手掩面,就是委屈的样子,不说话。
赵胤眉头皱了皱,掌心抚着她的肩膀,不轻不重地一捏,声音低沉,“不是很硬气么?这会儿倒娇气起来。”
“没有你硬。”
时雍怼得毫不犹豫,却换来赵胤许久的沉默。
她没有听到背后的声音,装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没人哄,装个什么劲儿啊。
以柔克刚不行,那就不用客气了。
她转过头来,脸上半滴眼泪都没有。
“敢问侯爷,如今可满意了?我今儿可以出门了么?”
赵胤严肃的脸上没有表情,看她片刻,“起来吧,收拾收拾,回娘家。”
在这三天里,时雍无比怀念家里的美食和自由,闻言,眸子一亮,立马翻身坐起,披上衣服,下床趿鞋就要走。岂料,身子的不适突然传来,让她摇晃一下,又往回跌坐。
赵胤猛地抬手,扶住她。
“小心!”
时雍看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又是不服又是气恼,凭什么吃亏的是女人,他为什么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没事人一样。
“别假好心。”她拍开赵胤的手,“还不是拜你所赐。”
赵胤皱眉,“讲理!”
“不讲。”时雍想也不想。
赵胤淡淡斜她一眼。
两个人做的事,怎是他一个人的过错?
是谁妖精般缠着他,誓要把他弄死不可?
食髓知味,赵胤对三天里发了狠地要她这事,多少有些愧疚。于是,没有再与她争辩什么,见她摇摇晃晃地再次起身要走,又伸手拉住她胳膊。
“你做什么?”
时雍瞪他,“出恭。”
赵胤不放心看她,“唤丫头进来。”
时雍:“没脸。”
身上那些红痕印迹,让小丫头看到问起来,怎么启齿?
时雍想要拨开他的手,不料,赵胤却站起来,“我陪你。”
“……”
出恭也陪着?
时雍看他气定神闲,并无恶意,面上微微发热。
“大都督这是善心发作了?怎么突然怜香惜玉起来。”
赵胤不动声色地带着她往前走,“你是我妻。”
时雍剜他一眼,迟疑片刻,没有再说话。
男女感情是最为复杂又微妙的一种情感。时雍不得不承认,张爱玲那句“通往女人心灵的路”的名言是对的,亲密感和依恋感,在有了灵与肉的结合后,会变得更为深刻。在没有发生过亲密关系前,不论两人一起经历过什么、有多么深厚的情感,仍然会有一些保守,不会轻易向对方坦露最深的棱角,关系多少会浅一些。发生过了,再看那个人都有了不同的样子,哪怕再保守的人也会丢掉一些棱角和防备。
至少,此时的时雍是如此。
不管两人有什么恩怨爱恨,她使唤起赵胤来,毫不客气。
她不愿丫头来帮她,整个洗漱和更衣的过程都是在赵胤的协助下完成的,而赵胤,虽是脸色深沉,还是给了悉心的照顾。
有种做夫妻的感觉了。
时雍看着男人,任由她将自己抱坐在榻上,微微抿唇。
“我好了,你去更衣吧。”
“嗯。”
赵胤是个传统而保守的男人,他不习惯被人伺候衣寝,婚前不论和时雍多么亲近,他也会习惯性地避嫌。但是,时雍没有想到,两个人都睡三天了,他拿了衣裳居然还要去隔间梳洗。
“站住!”时雍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