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沉默片刻,起身道:“有劳姐姐费心,时间不早,妹妹先行告辞。”
皇后娘娘也没多想,吩咐宫人将孔夫人和孔东流送出皇宫。
出了后宫掖庭,城阙旁,孔家的侍卫车马静静等候。
直到上了马车,挂着隔音法符的车门关闭,离开皇宫大内后,孔东流方才长舒口气,喜不自禁,下意识摸了把脑袋,期待起师父的现身。
耳旁突然响起母亲的声音,“东流,今日演得不错。”
孔东流怔了怔:“演?我演什么?”
孔夫人笑了:“此处又没旁人,就别和娘装了。看来你父亲早已经将那件事告诉过你,所以你回京之后,才变得古里古怪,整日装疯卖傻,还时常劝那些纨绔子弟向善,背地里没少被耻笑。直到今天,为娘才确定,你就是故意的。做得好。”
孔东流表情古怪……耻笑?莫非那些家伙都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和本公子玩虚的?一群混账!
不过此时他却有些好奇母亲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事,于是便顺着话道:“是啊,孩儿自然知道轻重。只是不知要装到什么时侯?”
孔夫人眼里浮起忧愁,叹了口气:“我与你父亲也都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当初那件事,全程瞒着你皇后姨妈,男婴换女婴,方才为陛下赢得了先帝的青睐,登上太子之位。如今陛下继承大统,我孔家更要低调藏拙,不可贸然出头,如此才能让陛下放心。毕竟当初参与那件事者并不多,是祸患还是机遇,却也难说。”
马车内,孔东流强作镇定,脑中却轰隆作响,难以置信。
许久,他才小声道:“所以,娘并不希望我和六郎太过亲近?更不希望我和六郎搅合到一起?毕竟六郎这个所谓的嫡子……并非宗室血脉,而是个冒牌货。”
孔夫人微微点头:“所以,你还需要继续装疯卖傻下去,嗯,继续劝说那些纨绔子弟向善,背地里被他们嘲笑,成为他们眼中的傻子,被他们孤立,只有这样陛下才会放心。”
孔东流低着脑袋,眼角微微抽搐……我孔公子在长安权贵们眼里,就是一个傻子?
知不觉间,已经沦为长安城中最大的笑柄?
仿佛察觉到孔东流的低落。
孔夫人轻叹口气,轻轻抓住他的手臂:“儿呀……”
她话音未落,身体突然一僵,眼中浮起恍惚之色。
一旁的孔东流则瞪大双眼,不可思议。
他又看到了类似之前的那种画面,却没有之前那么清晰,如同走马灯一般,转瞬即逝,只能依稀捕捉到几个场景。
与此同时,他脑中出现了一道模糊的声音,冥冥之中像是在告诉他,这是他母亲前世的经历。
孔东流狂喜,暗暗握紧拳头。
‘哈哈哈哈!这一定是师父赐我的妙法!我孔东流,如今也是会术法之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孔夫人才回过神来,揉了揉额头,低语:“最近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竟然做起梦来。”
孔东流连忙安慰:“母亲定是近来思虑过多,回头我让侍女给您去熬安神汤。”
话虽如此,孔东流心里却在暗暗思索,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将这门术法运用于大业上,总之,得尽快让那些权贵子弟转变对自己的印象才行!
过了金虹桥,出了宽阔的护城河,清风吹起马车的青色帷帘。
孔东流心中忽然一动,转头向后上方望去。
高耸华美的宫阙城楼上,飘过一道瘦削的人影。
孔动流摸了摸头发,虽然隔着老远,可却有种格外亲切之感。
蓦然,他想起了文和县临别前,师父说的那番话——长安城中,有一身居高位者,同样也是佛门中人,日后可与他相呼应。
莫非,师父所说之人,乃是宫中的某位妃嫔?
城阙之上,少女陈灵秀望着远去马车中的那道人影,心中亦升起一丝淡淡的亲切。
“奇怪,那人的头发里,怎么会有那和尚的气息?”
……
万里之外,剑南道与岭南道交界的那座山脉上空。
云层堆积,厚密如海漠,一道道深紫色的光华,宛如雨点流星般击轰击向下方的土地。
山下的村民只当是雷公发怒,降下雷霆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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