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甲板上,直挺挺躺着的薛远山猛地睁开眼,随后撑着坐起。
“聒噪,别哭哭啼啼的,某还没死!”
众人皆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他,讷讷不语。
最惊讶的当属随行的李大夫。
他上下打量着薛远山,左摸摸,右顶顶,翻开眼皮瞅了半晌,最后长叹口气。
“一夜之内,接连续命,生死起复,某这辈子所见过的,唯薛君一人耳。”
“还不是多亏李大夫神医妙手。”
薛远山笑笑,视线却穿过众人,飘向另一边。
已经跳至船舷处的五丈牛头似有感应,缓缓转过头,血红的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不要忘了,日后若是听闻南方佛寺兴起,你当可朝南拜之,为圣僧贺,并于京中准备好建寺之物,以为呼应。”
薛远山悄然点头,心中却颇有些古怪。
这牛头鬼怪也忒有气势了吧!
不就是让某去建一座佛寺吗?
怎么搞的……像是让某举兵秘密帮你们攻占我朝京城一样?
啊!
糟糕!
大事不好!
某居然给忘了!
殿下……不,不日即将登基的陛下生平最痛恨的就是佛门啊。
“怎么了薛君?突然流这么多汗?是否需要某帮你补补?”
正在暗中密切关注薛远山的李大夫柔声问道。
“虚,有点虚而已。补,回京就补!”
薛远山一边擦着汗,一边干笑。
‘别慌,先别慌……
……佛门早已灰飞烟灭,死得不能再死。
哪怕佛子转世,也不可能重新振兴啊。’
……
平沙镇。
落霞客栈。
周逸静坐窗边,灰蒙蒙的天色下,等待着那第一缕晨曦的到来。
朱红色的少女心衣,又或称之为抹胸,正平摊于面前。
布巾一角,的确有枚不甚清晰的佛门印记。
可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标记。
更没有想象中的佛门经文。
“这几天,又是被客栈老板娘调戏,又是隔空猜谜损伤头皮,又是救人斩妖,大动干戈,居然就是为了这么一件大号少女内衣?”
周逸轻叹口气。
他对着秀公主的心衣翻来覆去,寸寸探寻,摸索了足有一个通宵。
为此,甚至还把耗头给支开。
生怕被当成变态怪和尚。
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不过这布料倒是不错,绵软柔滑,自带芬芳,难怪被阿秀当内衣穿。”
周逸温柔地抚摸着布巾,正准备重整旗鼓,对少女心衣进行第三十九次探索。
半空中浮起一圈漩涡般的气纹。
灰不溜秋的五寸虚耗飘舞着从天而降。
“法师,我辈幸不辱命……”
耗头在半空拱爪行礼,话音未落,便被周逸曲指弹飞。
“小心一点,别玷污了这心衣……呸,这佛经。”
耗头连翻了数十个筋斗,方才在半空停下。
“我辈幸不辱命,成功收取薛远山买命财一万三千两,并答应日后在京城为法师修建佛寺一座。”
周逸摸索布巾的手停顿住,长眉轻剔。
“果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