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孔东流的眸子顿时清明了许多。
“也是。哎……”
翌日,同样也是人约黄昏后。
孔东流身着便装,瞒着老仆黄翁,再次来到了庆春楼前的石桥流水旁。
他满怀期待地向石桥望去,等候许久,都没能见着那道让自己想了一宿彻夜难眠的倩影。
“哎……”
他轻叹口气,面露失望,失魂落魄地转身,便要打道回府。
晚霞里,一叶扁舸,由远而近,缓缓驶来,隐约还能听到女子的嬉笑。
他猛然回头,只见几名年轻女子,正在舱内嬉笑打闹。
唯有一女,娴静姽婳,身着粉裙,在旁边煎茶。
‘是她!’
孔东流怔怔看着,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他这番痴相,自被舱中众女一览无遗。
“看,那有个呆子,在看姐姐呢。”
“姐姐的秋茶可是细乳珍品,不是人间俗士能喝上的。”
“咯咯咯,呆子,要不要上来喝茶?”
孔东流正了正衣冠,躬身行礼:“那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抬起头时,就见那粉裙女子也正巧朝自己望来。
四目相对,先是一愕,随后同时笑了。
“才子,是你啊。喜欢喝茶吗?”
“既是姑娘的秋茶,小生愿意一品。”
接下来几日,孔东流与阿紫泛舟而游。
或是在楼外闲听秋雨,或是夜宿粉舸,读书煎茶,红袖添香,好不自在。
渐渐的,倒也忘却了回京之事。
……
庆春楼上,雅间中,孔东流趴在圆桌笔墨旁,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老仆则躺倒在地,面色酡红,生死不明。
“李掌柜,你不要声张,暂时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啊!这怎么行……”
“聒噪!什么行不行的!你知那个年轻人是谁吗?长安城来的皇亲国戚!要是让人发现他在庆春楼里出了事,你个鳖孙倾家荡产上吊自杀也赔不起!”
“啊!吕捕头!你可千万别吓唬某……你可是知道的,某胆小如鼠,从来不卖假酒啊!吕捕头,吕神捕!你可千万行行好,帮我把人救醒啊!”
庆春楼中,掌柜的苦苦哀求。
吕无咎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沉吟不语。
自打媳妇儿生产后,他就很少再呼朋唤友饮酒作乐,虽请了姑婆照顾那娘俩,可男人不着家,女人永远不安心。
今日难得来庆春楼,遇上这一出,也非偶然。
而是奉县尉之命,换成普通百姓装束,暗中保护这些来头大得吓人的京城贵人。
按理说,这位国公的外孙,正牌的皇亲国戚,哪怕白龙鱼服,低调游玩,也该有护卫暗中保护才对。
难道说……
吕捕头目光落向老仆。
‘他便是负责保卫的高手?那么,至少也该是气感武人,却也着了道,偏偏这两人财物没失,也无伤痕,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嘶……’
凭借多年经验,吕捕头已然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难不成,自己遇到了一桩幽卷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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