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逢春跟春杏他们都说,过往的事已经过去了,如今可以往前看,重新过子,可是重新二字,焉是那般容易?
这些年来,从未逢春他们提过半句在京城经历过的种种,他们远在僻远之地也不得消息,所以压根也不知那些年具体经历了什么。可能,他们至多以为,昔只是被充入了教坊司,所以并不知道,除了在教坊司待过,还在昔的太子府待过。
除了是妓,还是已故的太子良娣。
是如今太子的生母。
林苑有些痛苦的闭了眼。
这些如大山般沉沉压头顶,是辈子都不出的阴影,每每想起,都觉如道道沉重的大锁扣在心头,桎梏着不敢让往新生处踏出半步。
“逢春,你说为师可就那般差劲……”
这,逢春月相对饮的时候,沈夫子在醉意朦胧之际,忍不住颓然问他。
他能察觉待他并非全无意,可迟迟不肯迈出那步,让他不免觉得,大概还是他哪处做的不好,方让没法放心全然接受自己。
木逢春看出夫子的颓然,心中也不好受。
“夫子莫这般想,您无论是才貌还是品行,在整个晋朝,都难找出能您相媲美的。饶是如今我走在路上,也能听提及夫子风光霁月般的风采,他们都说,将来能嫁给夫子的女子,定然是好福的。”
沈夫子摇头苦,眸光投隔壁的方,似喃喃了句:“旁觉得有何用呢……”
大概是察觉到今的大为失态,他强忍了失落,了声:“罢了,且不提这个,你我继续品酒论诗罢。”
木逢春低头抿着酒,左右思量许久后,终究还是咬咬牙,抬头他夫子隐晦的道了句:“我娘,应是有所顾忌。夫子不知,我家里……曾犯过事。”
沈夫子保持着持杯的姿势,惊愕的看着他。
木逢春低落的说完这话后,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告辞离开了。
虽然木逢春并未清楚点明,可单单这句话的信息,就足够曾在官场上待过的沈夫子,从中联想些关键。
的顾忌,他们家曾犯过事。
木逢春既然格外点出他们家犯过事,那必定不是小事,肯定是累及全家的。那么犯过事的家眷,会被官府如何处置?
他持杯的手抖,里头的清酒就洒了出来,浸湿了他淡墨色的衣袖。
原来是这般,原来是这般。
迟迟不肯接纳他,应就是这般缘故罢。
翌清晨,林苑出来开院门时,冷不丁见门外站了,清矍修长的身上尽是落了露水,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
“沈夫子怎么在这站着?”不免诧异,打量他番后,问:“可是出了何事?”
“木娘子,我有话要你说。”
他眸光落在的面上,心口微微绞痛:“不知现在可方便?”
林苑见他面色沉凝,不禁怀疑他真是出了何事,心下也不由发紧。
“方便,你请。”
说着就侧身让开条路来。
沈夫子颔首,举步院。
这时木逢春闻声从屋内走出,沈夫子对视眼后,两就若无其事的寒暄。
“夫子,我昨有本书落在您那了,我这会去您屋里拿回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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