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杨悄悄说：“下课要交作业。”
阿妍说：“我不交了，我不会写。”
晚上回家的经历更坚定了竺杨要住校的决心。他们这一片小混混很多，晚上在街上游荡。竺杨穿过大排档，一道道视线不怀好意地落在她身上。这时候她就咒骂沐宿，以前两人是一起回家的。她想，大晚上的，沐宿能有什么事？
“喂，让一让。”
她抬头，前面站着几个高大的男生。她面无表情绕过他们，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叶湘。
这个娘里娘气的名字曾和“沐宿”齐名。初中时，叶湘是绝对耀眼的存在，男生女相，非常精致，还是个狠人，打起架来六亲不认。他初一刚进学校，就有很多女生在他们班教室门口走来走去。叶湘人高，坐最后一排，天天睡觉。
竺杨和叶湘的缘分是这样的。老班让她在学校里检查普通话情况，谁没讲普通话就扣分。竺杨在学校里逛来逛去。那天叶湘和几个同学在走廊玩闹，闹着闹着就飙出方言。
按流程应该是这样的——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xx。”
“没讲普通话扣五分。”
被扣分的人要么苦苦哀求，要么直接撒腿跑。
竺杨没上前问，问了就是找抽。叶湘打架是学校里出名的厉害。她默默在罚单上写了叶湘的名字，默默放到他们班讲台上。
叶湘被他们班班主任骂了个狗血淋头。叶湘觉得自己被阴了。他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哪个敢记他的名字，还敢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记？罚单最下面有竺杨的名字，他直接拿着罚单来找竺杨了。
哦，是个女生，还不能动手。
不能动手只能逼逼。
两人在“你没说普通话”和“我说的就是普通话”之间墨迹了半个钟头。差生最大的悲哀就是，当他和好学生起争执的时候，老师绝对不会站他那边。于是叶湘又被叫回去骂了个狗血淋头。
被淋了两盆狗血的叶湘相当郁闷。
那天相当晚了，叶湘出办公室里时看到竺杨的语文月考试卷在桌子最上面，顺手拿走了。所以那次月考竺杨缺了一门。考试座位按前一次成绩来，第二次月考，她得去最差的教室考。好巧不巧坐在叶湘前面。
叶湘：“借我抄抄。”
竺杨：“滚。”
湘哥大概是个抖M。这个滚字正中红心。从此他就追着竺杨跑，比如在窗外看她，吃饭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天天在走廊上等她出教室。大概是“滚”字太冰冷，人也不敢靠她太近，在她方圆三米外搔首弄姿。
后来叶湘因为打架的事退学了，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