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言细语又哄又心疼的模样,倒像是她才是徐乘风的亲娘,苏毓是个外人。
苏毓忍不住翻白眼,什么玩意儿!
张彩月哄着哄着,见苏毓心安理得地在一边坐下,顿时又不高兴了。她气自己没用,居然被个乡下妇人给唬住了。思来想去的不甘心,便又憋不住心气儿预备刺苏毓两句。
于是边安抚孩子边就一脸不赞同地对苏毓说:“姐姐你也真是,乘风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为了一个蛋跟孩子闹,眼皮子也忒浅了!不是妹妹我说你,你好歹也是做娘的,有蛋不先紧着孩子紧着客人,自己躲灶房偷吃,哪家也没有你这样上不得台面的……”
她这人嗓音尖细,说话阴阳怪气,听着就叫人不舒坦。
老实说,苏毓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一回两回的阴阳怪气她懒得计较。多了,苏毓这脾气就上来了。
“要说上台面,我确实是没你张姑娘上得台面,”苏毓手热了,手背上的冻疮发痒发烫。心里不耐,她语气就更淡,“就一个两个蛋的事儿,挂嘴边来回反复的说。”
“你!”张彩月噎住了。盯着苏毓,一张脸憋得通红。
苏毓已经很累了。她今天空着肚子在山里转了一整天,又累又饿。这会儿烧柴做饭给这两人做饭,已经仁至义尽:“你俩实在想走的话,我这就送你俩出去。”
张彩月傻了。
苏毓不管,转身回灶下,三两下利索地就灭了火,直接作出送客的姿态。一手拿灯一手作请状,冲着一大一小两人说:“还走不走?要走就快点。我今儿在外头做了一天活儿很累,明儿还有事,晚上要早点睡。你俩回镇上走慢点,今儿大太阳晒化了雪路滑着呢。”
张彩月:“……”不,不是,她不是真要走。只不过拿个乔,看不出来?
张彩月瞠目结舌地看着一脸不耐烦赶人的苏毓,胸口起起伏伏,似乎被气得不轻。
苏毓看见当没看见,径自走出灶房一把抓住徐乘风的胳膊,拽着人往外走:“走吧,我送你们。”
张彩月真吓傻了,下意识将大叫的徐乘风从苏毓手里抢过来。两人惊魂未定地看着说赶人就赶人的苏毓,看表情,被这突然的状况弄懵了。
张彩月懵,当然懵。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混账的人!她可是为了看她特地从镇上来乡下的。这不长眼的村妇不知感激便算了,她跟乘风饿了一下午肚子,这人倒好,没管没问,自己一个人躲灶房里煮蛋吃。她不过是说个两句,居然就撒脸子,大半夜赶人走?
如此歹毒不懂道理!
“怎么?不走?”苏毓眉头拧成一团,“不走就少说点话!”
“……”张彩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气的。她一手指着苏毓的鼻子,抖抖颤颤的。她也不吃苏毓的这顿饭了,拉着徐乘风,掉头就走。
苏毓见她终于硬气了,双手抱胸等着她组。
然而张彩月才没那个胆子走夜路。就见她气鼓鼓的,拽着徐乘风推开了徐宴书房的门。
苏毓:“嗤——”
徐家别看穷,其实屋子还是蛮多的。大三间主屋不说,两间侧屋。每间屋子都有床,徐宴的书房里自然也单独置了一张床。一来是读书方便,二来也是徐宴的习惯使然。
实际上,原本书房就是徐宴自小的卧室。当初徐氏夫妇还在的时候,徐宴便一人占一间大屋。后来徐氏夫妇俩因故去了,嘱咐两人成婚,毓丫没动他的屋子。只将徐氏夫妇的那间朝南的屋整理出来用作婚房。这些年两人成了婚,除非新婚那半年行房,他其余候都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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