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讨了个没趣,只得又来找黛玉。刚走到门槛前,黛玉就将他推了出来把门关上。宝玉也不走,就在窗外呆呆地站着。
黛玉以为他回房去了,便起来开门,只见宝王还站在那里。黛玉反而不好意思了,不好再关门,只得抽身上床躺着。宝玉跟进来问她为什么生气,黛玉冷笑道:“问得倒好。我原来是给你们取笑的,拿我和唱戏的比。”
宝玉说:“我并没有比,也没有笑。为什么怪我呢”
黛玉说:“你不比不笑,比人家比了笑了的还厉害呢!你为什么又和云儿使眼色,这安的是什么心是怕她说话得罪了我,我生她的气吧!就算是这样又碍你什么事了”
宝玉听她这么一说,知道刚才和湘云的谈话都被她听见了,心中不禁懊恼,本来是为她俩从中调和,不想反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便心灰意冷地转身回房去了。黛玉见他赌气走了,更加生气,便说道:“你这一去,一辈子也别来。”
宝玉回房躺到床上,想想实在委屈,又想到宝钗念的词中的“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这一句时,一时思绪万千,禁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哭了一会儿,爬起来写了一首诗,心里才好受了一些,又上床睡了。
黛玉见宝玉这次走得那么坚决,就以找袭人为由,来探探动静。袭人笑道:“他已经睡了。”顺便将宝玉写的诗拿给黛玉看。黛玉看了,知是宝玉一时感忿而作,觉得可笑可叹,又拿回房给湘云看。
第二天,黛玉又拿去给宝钗看,宝钗看了笑道:“都是昨天我一首词惹出的,这些道书禅机最能移性,我成了罪魁了。”说着,便撕了个粉碎,叫丫头们去烧掉。黛玉笑道:“不该撕,等我去问他。你们跟我来,包管叫他收了这个痴心邪话。”
二人去了宝玉屋里,一进门,黛玉便笑道:“宝玉,我问你,最贵重的东西是‘宝’,最坚硬的东西是‘玉’,你有何贵,又有何坚”
宝玉自以为觉悟,不想被黛玉一问,竟答不出来。自己想了一想:“原来他们比我先知先觉,都没能理解领悟,我又何必自寻苦恼。”想着想着便笑了,几个人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