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笃定,因为这东西大概率是她的。
半年前那晚她喝醉了,跟江嘉屹稀里糊涂亲上的时候,她的发绳被他扯掉了。
发绳这种小东西,要不是现在看见,她估计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林夭垂下的眼皮遮盖了越发复杂的目光,指尖捻着发绳,半响没有动作。
那个少年不知道以什么心情这样藏起她的发绳。
或许,不知从何时起,有那个意思。
林夭指尖克制地收紧。
她手心似乎出汗了,又似乎没有,不太真切。
忽然,一道身影飞快冲过来,扶着门框站立,一边压着喘气一边抬头,头发被跑动的风吹起大半,站稳时才重新落下,覆盖在少年的眉眼之上。
江嘉屹视线冷锐往里一探,看见林夭慢慢关上抽屉,懒懒地扬了扬手里的红色文件夹。
她淡淡道:“找到了,在抽屉里,让江意禾别催。”
他绷紧嘴角深深凝视她,喘气渐收,他走到书桌前一言不发地拉开抽屉看了一眼,木盒子安静躺在里面,合上了。
林夭斜过去一眼,若无其事笑了声:“盒子里什么东西?”
“没什么。”他推上抽屉,平静道。
林夭若有所思:“藏得这么细致,女朋友送的?”
这话含含糊糊,让江嘉屹倏尔抬了眼,视线相碰,谁也没率先挪开,似乎是一场暗中的试探和较量。
都在赌。
对方不知道。
“嗯。”他压了压嗓子。
林夭另一只放在衣兜里的手稍紧,又松开,她说:“我下去了,江意禾等得着急。”
林夭出去后,江嘉屹坐在书桌前,面无表情把抽屉拉开,取出木盒子,手指挑开盖子看一阵子又合上,来来回回开关了几次,才把它丢回抽屉中。
没多久,江嘉屹重新回到放映室。
三人很安静看电影,林夭偶尔侧头跟江意禾讲话的时候,余光看见江嘉屹歪坐着,视线越过江意禾,沉闷地望着她。
林夭当作没看见。
只是电影也开始看不进去了,莫名其妙的感觉在躁动。
江意禾发现了,问江嘉屹:“你在看什么?”
他才转回视线,放到电影上,“没。”
可没过多久,又悄无声息斜了过去,在光线跳动中,显得沉冷而静默,像隔了遥远的距离。
电影结束,江意禾留林夭吃饭,林夭拒绝了,原本的确是打算留下来的,只是没再敢留下来。
走的时候江嘉屹没从放映室里出来。
林夭穿回外套直接离开,脚步比来时快不少。
等司机大叔从车库里开车出来时,林夭站在路灯下吹了好一会的山风。
冷而彻骨,能让人头脑清醒,也吹乱了心境。
林夭烦躁地凝望寂静的山路,直到车子停在她面前,才回过神。
她临时改变了主意,没让司机大叔载她回学校,而是在夜色里驶往一家医院。
时间还不是很晚,林夭进去的时候,住院部还允许探视。
推开病房的门,没想过周开祈会在这里,他手里握着苹果,仔仔细细削成小块,再稳妥地放入病床的中年女人嘴里。
女人只有半边脸能动,艰难地转动眼珠望她。
欣喜又愧疚。
林夭第一次觉得,脸上几乎做不了表情的人,能单靠眼珠子表达出如此复杂的情绪。
病房外的走廊人来人往,灯光惨白。
林夭对于周开祈,已经觉得无可奈何了:“你怎么在这?”
“你母亲这样,也有我的责任。”
“你有哪门子的责任?”林夭对他的话感到无趣。
“有,要不是当初林动找上我要钱,我不肯给,还报警说他敲诈勒索,你母亲也不会一气之下脑出血,导致半身偏瘫。”
“有那样的儿子,她迟早也会气得脑出血,责任在林动,跟你没关系。”
林夭表情淡淡。
“你更没必要因为这个,一直被林动胁迫。”
周开祈想,不是这样的。
林夭还不知道,报警之前其实她母亲在现场,林动在他要报警的时候退缩了,并且告诉他母亲心脑血管不好,警告他不要报警气到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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