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再活也活不了几岁了,克还有扎都11岁了,他们如果能手术的话...后代就会更健康...还有雅她们,现在必须要开始吃药了,药价还在一直涨,家里的...积蓄已经不多了,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戈里一听这,再也抑制不住怒火猛地一捶床板。
「这群该死的吸血虫!」
作为一名军官,他非常清楚贵族和科技
术士们是如何掠夺底层的,他们牢牢把控着事关每个人生死的医疗科技,将其铸造为一把巨大的镰刀,不断的收割那些稍微「长」出来一点的人。
哪怕是戈里这样似乎混出头的普通人,在这样的镰刀下,也必须被一茬又一茬的收割,他用生死搏杀换来的地位和功勋,最终也会被昂贵的药品和医疗所榨干,就算他活着没干,他的后代也会迅速坠入穷困,乃至于重新沦为奴隶。
这也是为何贵族们有着高耸入云的金字塔,而平民连一泥屋都不可得的原因。
「戈里,别生气了,死亡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过程,只要孩子们能平安长大,组建自己家庭,将我们的血脉延续下去,我就足够了,当我们在墓穴里长眠时,我们的灵魂就能摆脱着病痛,如果我先走了...在彼世之岸,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戈里抱住自己的妻子,潸然泪下。
「不会的...我会想尽办法...我会...」
他的妻子只是凄然的笑了笑,随后低哼起一首歌曲,两人从相识起她就哼唱过许多次的歌曲...
我是奴隶的后裔,
我是奴隶所生,
我婴儿时的催眠曲,是镣铐的歌声,
在我凄凉的路上,我整个的一生,从清晨到黄昏,响着锈铁链的声音。
我习惯了残酷的命运,
习惯了镣铐的粗暴音乐,
它把一切生活的欢乐,逐出我的茅屋。
纵使我在感情的冲动下
抓起了骨琴,那时在我的歌声里
依旧响起了铁链的噪音。
但是啊,我的眼睛
不时有短暂的光芒闪烁,
我把耳朵伸长,穿越森林,穿越江河;
我觉得在什么地方,
自由的歌在天空下欢呼,
而且飞进了我们哑默的生命。
我的项背已经直不起来,
头发正在两鬓变白,
在我阴暗的秋天里,
希望并不将我迎接;
我知道,那被绑的双手
不能把枷锁摧毁,
我的镣铐跟我一起
将在坟墓里安息...
...千夫长戈里...醒来...
思绪中的火花熄灭了,只剩下命令的指令。
他睁开了眼,墓穴技师那巨大的独眼悬在他的面前,随后他晃动自己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岁月躯体,摇摇晃晃走出了灵柩,而在四周,一堆堆不朽者已经排好队列。
作为一名不朽者精英,他有着比同类更庞大的躯体和更厚实的外壳,虽然在每个不朽者的记忆回路中,曾经作为凡人的火花挥之不去,但不同不朽者的火花闪烁程度又略有不同,戈里或许保留了更多,但它们只会在他沉睡时浮现。
而现在,他思绪中只有命令。